[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56）(3)

耶律恒亲自给百里鸿烁倒了一杯酒：“大人，不是我自夸。我用心经营此地多年，网罗了不少人间风流绝色尽聚于此。你有什么喜好给我说，我可以拍胸脯、打包票，保证让你满意。”
百里鸿烁将杯中之酒一仰而尽，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冷冷点评道：“庸脂俗粉。”
耶律恒被口中含着的酒差点呛住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向站在一旁的京娘使了个眼色，京娘会意悄然离开。过了一会儿他也借口出去了，房间里只留百里鸿烁一个人喝着闷酒，一时鸦雀无声。
忽听流水般的琴声从屏风后面弹起，一丝一弦，如泣如诉。他惊得险些打碎酒杯，迷茫的醉眼睁开了，征征望着屏风后那抹纤细挺拔的身影，心头微跳，呼吸急促，连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脱口而出：“齐儿，是你吗？”
“大人，小的是新入极乐馆南风苑的云苓，第一次会客，还请你怜惜。”
这一开口，百里鸿烁就知道不是他，声音太媚俗、太柔顺了。容齐即便在云中州身处困境向求他相助时，脊梁也是挺得直直的，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这是一种刻在灵魂里的风骨。
百里鸿烁让人撤了屏风，果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辨的年龄，身形和眉眼依稀有几分容齐年少时的神韵。他抬起头来看了百里鸿烁一眼，勉强地笑了笑，白皙的脸庞上浮现起两个小酒窝，再衬上桃花般粉嫩的腮红，说不尽的妖媚动人。

百里鸿烁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眼底结满冰霜：“云苓只是你的化名，不是你的真名吧？不过我对你叫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弹这首《凤求凰》。此曲为西汉司马相如所做，距今已有六百多年，当世能弹之人寥寥无几。”
云苓脸色一变，缓缓跪下来，滚烫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公子，我本是官宦庶出子弟，因为家父耿直得罪权贵，全家都被牵连获罪，或是惨死狱中，或是流放边塞，官府将我发卖为奴，妈妈见我伶俐就将我买下。至于这首曲子，我的亲娘嫁人之前出身青楼，她爱琴如痴，立志要搜罗天下琴谱，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
百里鸿烁让他继续弹，然后就不再搭理他，一杯又一杯地接着喝酒。房间里压抑的空气一点点沉沉地压在他的身上。
恍惚间，他想起了，容齐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弹这首《凤求凰》，说此曲热烈奔放，深挚缠绵。他却很不喜欢，反驳说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本就不守妇道。两人结婚后，她不相夫教子，反当垆卖酒，更连累家门无光。司马相如得势后，准备另娶他人为妾，她故做《白头吟》羞辱其夫。他们二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完美爱情。
容齐听后沉默良久，笑谓道：“世上珠联璧合、从一而终的完美爱情又有几何？缘来好好珍惜，缘尽不要强求。看开、放下才能真正解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