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群的等待(5)
“你听我说,我……我其实是在解手完回来的路上看见的,去的时候太……太急了,就随便找了处方便,就……就在前面的草丛里,没有太注意看周围的情况。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是很无奈的啊。”那个人不像是在说谎,就算是,我感觉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了。他果然对我有所隐瞒,但并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
就此作罢回到了警局中,少年和妹妹生活了一日不到的家,瞬间又被摧毁了,这样一看,在这位少年成长的道路上,总是有东西会来破坏他的那份平静,先前的那份案例也是这样表明的,他父亲从家中离开,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再之后妹妹也遭遇了这种变革,还是以这种最为悲惨的方式,真是场彻头彻尾的惨剧。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缩进了沙发里面。
没有人来问津晴子的死,按照少年的计划来说,现在他也应该收拾东西回家了,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可以再留恋的东西了,就连晴子这一存在也消失了,他之后将和这个村庄再无瓜葛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得快点行动,得赶在少年回家之前,村民们都纷纷表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案件就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现在只有在少年那里可能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了,也仅仅只是可能。尸体在被装入水泥车之前就遭到了重击,分别在头部腹部等多个补位,手臂上大腿上也有多处淤血,所以这一定不是自杀,况且自杀的人怎么可能想出把自己闷死在水泥里这种办法,在求生欲的趋势下,最终还是会被迫把头抬起来呼吸的,身体上虽然有多处被刀刃划破的痕迹,但这依然无法作为自杀的证据,因为死者就算想要放血自杀,也一定会选择手腕或者是大腿这种不会即死又可以造成大出血的地方,可是尸体却显示刀伤都集中在了脖子上。
综上所述,晴子明显就是被杀的,等到最后尸检报告出来,想要找出罪犯还是非常容易的,少年若是知道些什么,提取出有用的信息,也只能稍稍加快我们的探案罢了,我不认为在这样的村子,存在什么样的犯罪高手,如此拙劣的掩饰方式,还没判定人的生死,就把人胡乱地塞进水泥车里,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心痛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位少年,未免有些太残酷了吧,稍微给他几天时间冷静吧,没有解决几年前的那场纠纷,真是我们的失职。
“是成绩下滑太多了吗?”
女孩蹲坐在麦田旁,失落地看着一只在小水洼里挣扎的蚂蚁,可是突然间她的眉头一皱,将手里把玩着的树枝刺向了那只蚂蚁,它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击入了水洼的深处,此时平静的水面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女孩依然一脸愁苦地看着那里,好像在确认蚂蚁是否还会浮上来一样。
“反正你都会淹死,不如我帮你一把算了。”
阿凌绝对是吉他的忠实爱好者,她那个城里的哥哥在某年的暑假给她带来了一把吉他,随便教会了她如何弹唱,纵使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阿凌依然想念着哥哥,她已经完全把这份情感寄托到了吉他中,可这也不是那么顺利就能实现的。自从升入初中后,阿凌的学业变得更加繁重,因此弹吉他的时间也相应地变少了,甚至出现了成绩大不如前的情况,对此父母把责任归咎到了“那个女的”身上,一定是她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沾染到了阿凌身上,她的父母是如此肯定的,而阿凌也作出了妥协,表示要和好朋友继续相处,弹吉他也要继续,同时也会满足父母要求,那就是保持住自己的成绩,虽然这件事情曾经遭到了阿凌母亲的激烈反对,说是这样可能会影响父亲今年的生意什么的,父亲垂头丧气坐在一边,似乎也在对女儿的不孝表示抵抗,可他们都没法想到的是,阿凌竟然夺门而出,父亲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铁青,嘴里嘀咕着“这下可完蛋了”之类的话,若是被阿凌本人听见,她定会觉得父亲又在小题大做了,母亲也跟着冲了出去,可已经为时已晚,之后三天阿凌都没有回家,家人的怒火逐渐烧成了后悔与内疚,阿凌在第四天的中午回家了,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和怨毒的眼神回了家,母亲见了阿凌欣喜若狂,转念一想觉得又不能这般纵容,便抄起身边的铁棍准备示意性地敲打几下阿凌,可阿凌却死死地瞪着母亲,那眼神似乎被某种邪魔附身了一般,吓得母亲也不敢多动手几下,颤颤巍巍地收回了铁棒,之后这件事大家也都不再提起,包括和“那个女的”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