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红线(2)

我们向前搜索，来到了街口的一栋四层高的建筑，鬼知道它从前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它只剩下了一面墙，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德军的士兵，他们有的断手断腿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有的则已经奄奄一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已经死了，内脏散落一地，有的干脆被烧成了碳。
“这太恶心了，班长同志。”一个士兵捂着嘴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他们活着的时候更恶心！”班长说着将手枪上膛，走到一个正向他寻求帮助的德军伤兵前，一枪打死了他：“让我们快点完事儿，继续前进。”
班上的其他士兵都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将身边的伤兵射杀。
我没有对死去的伤病有任何同情，也许连年的鏖战已经将我从“人”这个字上越拉越远了。

这时，我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建筑残骸后有一个人影正在望着我。
我举起手中的步枪指向人影，人影一下子闪到了墙里面。
是德国人！我心想。
“快出来！我要开枪了！”我用政委教我的德语喊道。但是墙那边没有任何反应，我举起枪朝着墙壁开了一枪，子弹打入墙里扬出尘土。
我拉动枪栓将空弹壳从枪膛中抛出，这时只见一个人影从墙后走了出来。
是一个德国小女孩，金色的头发上满是碎石和尘土，大大的蔚蓝色眼睛露出了无尽的惶恐，身上的连衣裙如同破布一般裹在身上，脚上连鞋子都没有。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手中的枪口也垂了下来。说实话，我比任何人都要憎恨德国，但是我从没有对孩子开枪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