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小说]《恋爱中的东方主义者·冷酷仙境》(5)

教会最常采购的，是那些产自莱塔尼亚或是叙拉古的香料，而维多利亚的牌子货从不在教会的考虑范围内。
教会的熏香需求很大，那些神职人员想方设法地在充满鱼腥和海风的地方，构筑一个香料堆积而成的神堂。他们需要大量进货，大量消耗。每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夜，那些桂皮，葛缕子，甘椒一类的材料都会在神龛中燃烧，熏香的气息浸透每一滴雨水，最后流入大海。
教会的人们认为，这不仅能够抚慰村民的心灵，也能够对海洋示意敬畏。渔村的居民并不讨厌海洋的味道，却总会在暴雨的夜里聚集在教堂，在熏香环绕里向神明祷告。
海洋最深处，是古老神明的所在。
小时候的斯卡蒂并不能理解。
大多商队会赶在春秋季来教会做生意。他们连夜奔波，早上日升时到来，日落前离去。

斯卡蒂的童年时代便总是在商队往来时偷偷藏在交易所的柜台中，看着外来者们从各地带来的奇珍异宝发呆和胡思乱想。
听说……听说在外面两条鱼可以换一本漫画书；
听说……听说那些外乡人，从来都不会做噩梦。
她既向往，又惧怕。
外面的世界并不与大海相拥，他们从不在月夜的海面上嬉戏。海洋不会赠予他们温情与祝福，不会予以食物和信念，同样，海洋也不会为他们带来死期，不会用波涛收容他们的躯体。即便好奇，斯卡蒂也一度认为，她永远不会离开故乡的海。所谓家乡，大抵如此。
儿时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暴风雨夜过后阳光充足的上午，赖在隔壁家手工艺品店的木质圆凳上看海发呆。手工艺品店的主人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最近老是在抱怨教会给她进口的玻璃眼镜不太好用，透过那层玻璃看见的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或许对待外人脾气古怪了点，她依然对渔村的孩子们充满慈爱。斯卡蒂坐在店里的木质圆凳上看海，那婆婆就在一旁做手工，她做了铺满整个手工店的制品，门前柜台上堆砌在玻璃瓶里的干花，或者挂在遮水板上的贝制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