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水土不服（第一章）(2)

啊，我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啊，胃溃疡，偏头痛，还他妈折磨人的失眠。烟抽的这么多，肺也肯定早就污黑成一团了，我想起了父亲那口发黄黑的牙齿，还好还好，至少牙齿还是洁白的。想到这里我笑了笑，结果又是一阵可怕的咳嗽声。
啊，别激动啊。我对自己说，这副架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突然想到了老家，那晒得焦红的黑土地，冒着热气的猪肉炖粉条和在阳光下闪着光的雪。
我把烟头按在桌上，看着熄灭的烟头若有所思，我还是水土不服吧。
我有着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普通的妈妈，一个普通的爸爸，一个普通的姐姐。住在一栋普通的房子，是父亲单位分的房子。我呢，也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孩，什么梦想都没有，目光短浅，追求眼前的利益，胆子还小，没胆子逃课。这就让我不长的教育经历变得更加无趣，我既不愿意去打同学的小报告，也不愿意跟同学在老师背后说老师的坏话……啊，我原来是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吗？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飘来飘去，脑子里这么想着，可能同班同学对我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个不愿意照班级合照的小屁孩吧。
初中之后当然就越来越远离人群了，毕竟他们都有梦想啊，那去他妈的梦想啊。这个时候，我迷上了看小说，王小波，余华，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一个吸过毒的小胖子。反正上课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看那些通俗小说，情节什么的都记不清楚了啊，就记得王小波的那句话：“写小说首先得写好看，其他的就管他妈的”啧啧啧，说的真是好啊，虽然我既不能写好看，也不能管这么多了。

打火机的灯光再次亮起，我稍稍平静下来，头好像也没有这么痛了。我在脑子里算了算，应该时间快到了，果不其然，五点钟的闹钟响了。收音机的内容也进入到了快报环节，当主持人近乎吼出美国新冠增长人数时，我还是感到了一点安慰。
狭小的出租屋总有一股霉味，不过我也不太在乎这股味道。顶着难有的清凉空气，我走到镜子面前准备刷牙，眼前这个带着眼镜，有浓浓黑眼圈，鼻梁有点高的哥们长的还是这么丑，我对自己说。当我漱口是，熟悉的反胃感再次袭来，我近乎绝望地控制着干呕，即使我并没有呕出些实质性的东西。窒息感在干呕过后来临，我疯狂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终于，他平静下来。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用湿毛巾擦着脸，啊，头不痛了，我惊喜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