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四）(2)

“小槿今年可有16了？”
“前段时间刚过的生辰啊，爹爹还给了我生辰礼的。”
“是啊，小槿长大了，可以商谈婚事了。”
乖坐一旁的池木槿手里的点心一下没拿稳，落到桌面上，伴随着池晏的话咕噜噜滚了一圈。
“爹爹本来想给你在燕城附近找个合适的人家，可有些事不是爹爹能够预料到的。”
主位的池晏起身从侧桌上拿起一个卷轴，上面明黄的颜色让池木槿意识到这是京中传来的圣旨。
“本来接圣旨需要我们父女二人到齐，但传圣旨的公公赶着回去复命，便没有在池府多待，可能也是嫌弃燕城这地方太偏僻吧！”池晏看着手中的明黄色，似是能从里面看到些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爹爹。”池木槿小心地唤了一声。
“哦，抱歉，爹爹走神了。这是给你赐婚的圣旨，皇上将你赐给了三皇子，今年七月十八成婚，三日后你会启程前往京城。”
正厅内的温度不知为何下降得有点快，池木槿鼓起勇气，“爹爹，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嫁行吗？”

“你喜欢的是个什么人！是个戏子！最低贱的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听戏都是去找那个戏子吗？”
“他是戏子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想去京城那种地方，也不想做什么三皇子妃，我就只想待在燕城，和我喜欢的人成亲生子！”
“闭嘴！”
桌上的点心随着碟子落地，碎屑散落在碟子碎片间。
“自打你母亲去世，你体弱多病，我便万事依你，唯独在这件事上为父不能再依着你使性子！这是圣旨赐婚，是你想去就不去的吗？抗旨的后果是株连九族，一个戏子而已，你竟把他看得比池家上下那么多人还重吗？”池晏毫不留情地打断女儿将要开口的话，“你喜欢的那个戏子目前就在池府地牢，三天后你若不肯去京城，那为父不介意让你没有留在这的理由！”
“爹爹！”池木槿从没想过她记忆里最为宠爱他的爹爹会做出拿他人性命威胁自己的事。
茶盏落地，茶水混合着泪水缓缓地从碎瓷片间寻找缝隙流过，从点心的断口间沁入，一点点浸透点心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