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轮回与新生（20）(4)

仁增贡布说的是一种很古老的藏语，吴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这种感觉跟他与黑衣女山神对话时是一样的，更像一种意识上的交流，而不是声音、语言。
仁增贡布挺了挺腰板，笑了一下。吴邪第一次在“自己”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很纯真，甚至称得上圣洁的微笑，让吴邪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一年前，族长他们制伏了那几只逃走的伏张和阎罗，听说昨天傍晚已经运进门去了。我没有亲眼看到，估计很可怕吧。明天等我进入祭台后，他们会挖开我的后心放血，再往门里灌入地母的眼泪。这样我的血就可以牵制神明，让他们离不开法阵。可我很担心，如果很多年以后，那扇门坏掉怎么办？地母的眼泪流走怎么办？真门的建造图谱已经失传了，这个残次品总有一天会失效。神会不会跑出门去为祸人间呢？如果你看到我，说明它已经坏了。你们要小心，他们都蜷缩在黑暗中。麒麟们的血可以让他们显形，想要重新封印却很难。不过，这么多年，只吃祭品的话，出了这道门，他们会变得很虚弱吧？和大点的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吧？如果能杀掉，还是杀掉吧。以后需要的时候，只要不派进去人挡着，母亲会再生的。”仁增贡布说完，表情变得有些悲切，眼圈泛红，抽了抽鼻子，没有哭出来，又过了很久，继续说：

“我不该难过的，难过会产生怨气，怨气会在眼泪中变成恶鬼，会害人。能保护世间众生，我应该高兴的。”
吴邪看着仁增贡布笑中带泪的表情，心中难过至极，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他的遭遇一样。
仁增贡布用袖子挡住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族长说，这是一件大功德，来生还会托生成人，会享尽荣华富贵，会有很多很多人爱我。可我只希望我的来世能平安顺遂，远离这里。小时候看书中说，东海有多辽阔，多美丽，一直想去看看，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希望我的来世能出生在海边，替我多看看。如果你遇见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希望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吴邪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看着仁增贡布放下胳膊，笑着说：“除了你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这句话，仁增贡布连同那个石头房子都不见了。吴邪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慢慢的，远处的虚无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光斑，这个光斑越来越大，逐渐充满吴邪的视野，雪亮雪亮，晃得吴邪眼睛都痛了。
“醒了！”黑眼镜大叫一声，吴邪吓了一跳，那晃眼睛的东西撤走，眼睛花了好半天，他才看清东西。就看到所有人都一脸关切的围着他。
“警戒，这里有怪物，杀了，杀了它们。”吴邪因为中了蛇毒，全身都麻痹了，说话也直咬舌头。虽然在快速恢复，但仍旧无法站立，只能推开人墙，朝那具玉化的尸体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