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与死亡（全文）(3)

她习惯了战斗，可过去积攒的经验让她依旧无法应对现在的情况：
言和弯着腰用力握住权杖把一只恶魔捅穿钉在地上——这是毫无意义的，恶魔和那些能被杀死的黑暗生物不同，他们和天使一样都是永生的存在，无法被杀死，也不曾存活过。
那个恶魔慢条斯理地指挥着言和往他身体的不同位置捅刺，可拔出权杖的那一瞬间伤口又会愈合。那只死不了的恶魔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见了天使，还以为可以被天使杀掉……”
这真是一只奇怪的恶魔，跟他不寻常的双泪痣和黑白双色的头发一样奇怪，但他奇怪得很好看，充满笑意的湖绿色眼睛中和着那些突兀的体征，它们之间互相映衬，只让人感觉奇妙到难忘。
即使被天使的权杖穿透，那恶魔也笑容满面，泪痣生动地挂在眼角。他躺在地上伸长手臂，帮言和理了理垂落的鬓角，“谢谢你这么努力，天使小姐，虽然我还是没有死掉。”

言和没有拔出权杖，她隐隐在这只求死的恶魔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迫切，和她一样的迫切——但这似是而非的感觉模模糊糊的，言和也不大能准确地描述出来。
风扬起了之前那只恶魔帮她理好的鬓角，银白色的发丝飞舞，稍长的刘海被掀起，透亮的蓝眼睛直接迎向恶魔。那双平日温和的蓝眼睛少见地露出明显的情绪，她瞪着这只恶魔，语速极快，“为什么想要死？”
那个恶魔继续笑着，绿眼睛快眯到看不见了，他伸手弹了弹扎穿他的权杖，“一定要这样聊天吗？”
言和往下又捅了捅，权杖已经透过身体扎到土里面了，那恶魔切身感觉到了言和的决心，无奈地撇了撇嘴，与言和冰蓝色眼睛直接对视，悠闲地说道：“如果可以死的话，不就证明我活过吗？”
“证明自己活过”，永生的天使听到这话可真是感觉陌生，但这句话又重重敲击了言和的心房——她离开了只有死亡的天堂，被放逐到人间，她这样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和那些黑暗生物战斗，除了保护弱小的人类是不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被杀死。有了死才会有生。能够被杀死，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自己活过？证明自己和那些追求天堂的亡魂不一样，这是不是她离开天堂也要实现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