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3)

她苦笑，“诗意”？她竟分不来妹妹是不是装的了，又或者也在玩谐音？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压抑，寒冷。手中的被子又紧了些，缩进去，寻找自己的安全感。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2023年3月，末。 这场雪来的突然，可又像理所应当。四月她就21岁了，即将是她的第三个十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有些茫然。 这日早上，她的一位挚友找到了她。这是为数不多的——或许也是唯一的，能与她交心的朋友了。挚友叫临，他给了她一本书，之后便讲自己有事在身，早早离去了。 她摸出那本书。“妖术？他什么时候爱看这个了。”她翻开了这本《叫魂》。她这次没有像往常看书一样分节，而是一直看了下去。 看完的时候是下午七时，暮刚刚到来。还不算全黑，只是暂停的雪愈来愈大了。 “原来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吗？”她有点发颤，“原来是这样的吗？”她又想到了其它。
一切仿佛串联了，这种串联在黑暗中密密匝匝的排布。从一处，到另一处；从一年，到另一年。它就像是没有尽头，也寻不到起源。不过它也并不是没有间隔。在这之前，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它暂停了，像是今天的雪。 不过又不完全像。 果然,这是重复。一样的原由，一样的借口，一样的结果。她感受到了轮回的压迫，更悲伤于无法跳脱的苦痛。 或许是有办法的？她想。如果有人有能力使它断流呢？她蓦地意识到：如果“叫魂”有一个罪魁祸首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乾隆。她又是一颤，也就是说，是乾隆，让它再一次复流的。 今天它又出现了。 她洞朗了，却又更加无助。这时已经全然进入黑夜了，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了。一股寒意钻心而来。目光一眩，她再起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到四月了吗？貌似已经到了。四月的雪，可不常见呢。她算了算，距离上次，正好五年。

五年吗？她开始害怕了，她知道是什么时候，叫魂开始复流的了。 那时也许是16岁，她想。 也必然是那时了，转变出自于那时。 ——司馬炤臨 2021年2月8日 于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