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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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散着点乌云的下午，杨教授来我家找我。他的表情初看有些紧张，却又夹杂着点偷腥的窃喜感。
他有些神经质地怀抱着他的那个黑色牛皮肩包，就像大冬天时抱着热水袋似的不肯松手。他在门关处脱了鞋，就赶忙走到我客厅的小桌前，将包放下，一口气扯开拉链，将一叠封皮都快烂掉的黄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要不是侧面的细线，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本书。
“这啥啊？”我问。
“这可是好宝贝啊。”杨教授看我还放着迷糊，不禁在我耳边响亮地拍了拍手，“我告诉你，这可是《安娜.卡列尼娜》的最初印本。”
听他这么说，我倒对这堆黄纸有了点兴趣。从它上面的污渍和它的破损程度，的确有来自十九世纪的“可能性”，但也仅限于可能性而已。毕竟，近几年市面上文物造假的案件并不少见，只要利用科学技术，制造出这种痕迹并不困难。

“你从哪买的？XX市场？”我想到了杨教授平时常去的一个旧书集市。
“对呀，我今儿去那儿一逛，就在那小摊上发现了这本书。卖书的看上去像是个神神叨叨的算命的，不过书倒是实在。他那有老多这种上了年纪的俄文书了，不只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什么的都有。”
“那你会读俄文吗？”我翻了翻小说的内容，发现的确是密密麻麻的俄文。
“不会啊，这书我买来就是为了收藏的。”他毫不掩饰地说。
“哦，对了，你买这书，花了多少钱？”
被问到这个，杨教授的脸色瞬间有些沉了下去，不过又马上挺起了他那瘦巴巴的胸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