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拉切日志（03）(3)

我很喜欢特里同的这种做派，当然，这也是“歌德”的一贯做派：一个不留。具体到这件委托，更是没有比这更简单有效的办法了。当然，这也必须要我们动作够快、下手够狠才行。残暴的场面我当然没少见过，不过屠戮一整个军队指挥部，也是我所接到过的最激进的委托了，“歌德”能做到什么程度，不实际出手是不知道的。
不过，我丝毫不怀疑我们“歌德”的能力，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个自我们开拔，就始终影子一般跟在我们后面的不知死活的蠢货——我就权且用“蠢货”来称呼这个当时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安德斯·马德加。这烦人的家伙和我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隐蔽而迅速地和我们一同行进，他的隐蔽当然不是为了避开我们，而是和我们一样，是要避开一切敌方的耳目。这样被人跟着，尤其是被这种不知底细的家伙跟着不可能不令人烦躁，但特里同什么都没说，完全默许了那蠢货的存在，其他人，尤其是奥马哈虽然一度都表现出难掩的不快，但随着潜袭的进行，就再没有人关心他——大家全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行动上，而这蠢货则和我们一样，行军寂静无声，轻捷的步伐完全配不上他那远超六肘高的大个子，和我们的距离始终保持得恰到好处。我也好，其他人也好，都很快意识到这蠢货并没有那么蠢不可及，敢胆追随我们行动，这人还有那么点儿本钱。

不过当我们接近敌方的第一个哨站，我心里还是要不由得犯嘀咕：再怎么说，这蠢货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袭击哨站是一切行动的开端，万一被这蠢货搅局，那可就全盘皆输了。不过，在距离哨站还有相当距离处，这蠢货就放慢脚步，行动得更加隐蔽，在我们停步、开始准备袭击时，他隔着很远就停下，隐藏在林地里不动了。
看样子这蠢货只是打算远远看着，并没有参与袭击的意思，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不过，他居然清楚哨站的位置，提前就开始注意掩护，看样子，配得上追随我们行动的不只有他的身手，还有他的脑子。当然，我很快就忘了这蠢货，在夜色里和其他人打着手势，借着林麓的掩护悄然行进，按计划接近第一个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