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成长日记9：胜利(6)

委屈、自卑、辛酸、愤怒、不知所措，好多好多的东西充满了莱塔的脸庞，她的头低低地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迎接任何人的目光，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划过她的脸庞砸在地上，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咬的很用力，鲜血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让我的心一阵阵的难过。鲜红的掌印留在莱塔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帐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右手死死的攥在剑柄上，关节咯咯作响，剑身不经意间已经被拔出了一小段，哆嗦着与剑鞘口的包铁反复磕碰，发出了一阵阵铛铛得声响。我从未想过莱塔也会有这样令人心疼的模样。
里卡隆相遇时，我一无所有，她却愿意相信我那可笑的梦想，抛弃她所熟悉的一切跟我远行他乡异国，半年来，大小十几战，我们生死相随，如此情谊，怎能辜负！若我冷眼旁观不置一词，我便再没有颜面带领这些兄弟们。
“啪”，这记耳光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妮温被扇倒在了地上，她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个被宠大的三十多岁的“小女孩”呆住了，一时没有任何反应，我俯下身一把揪住她的领子，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了帐外。帐外正是刚才激战的战场，鲜血把战场的土壤染成了深红色，与落日染红的晚霞相映照，有一种残酷的美感。士兵们正在清扫战场，收敛敌军的尸体，但是巴丹尼亚人的尸体太多了，士兵们不得不清空了几架后勤马车用来搬运，车厢里的尸体堆得层层叠叠，还有一些头颅和残肢不好寻找失主，便被士兵们胡乱的扔在了车厢里，散的到处都是，因为吃重太大，拉运尸车的驮马走得很慢，挽绳深深勒进了驮马的肌肉，累的驮马们直喘粗气。后勤马车的底部车板拼接并不是十分严密，暗红色的血液从车板的缝隙之间哗哗啦啦地洒下，运尸车在战场和墓地之间来来回回，车板间洒下的鲜血竟灌满了许多地上的小坑，车轮碾过去时便会迸起一片腥红色的水花。

我松开了手，妮温被我的力道带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看着眼前的战场，我冷冷的说道：“两小时前，这些尸体还是你军旗下跃跃欲试的战士，但现在他们身首异处、肢体不全的躺在了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愚蠢至极的指挥，是你亲手葬送了他们。八百精兵若是指挥得当，何至于一败涂地！请问这位高贵的女士，您下达那些草率至极的命令时，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牙牙学语的孩子，也有年迈的母亲，也有日日等在村口盼望他们回家的妻子！”，我指着战场上的巴丹尼亚人留下的层层尸骨，一字一句地说到：“身为指挥官，这，才是对你最大的羞辱！”我拔出剑来，用罕见的冰冷语气说道：“这位高贵的女士，请用你高贵的嘴巴向我的部下道歉，这位你看不起的奴隶，今日在战场上的表现要强你百倍！当然，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用你的头颅替你向她道歉。”我的剑刃抵住妮温的喉咙，我根本没有保护她娇嫩肌肤的打算，剑锋划破了她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汨汨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