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来(2)
“要来一杯吗?”
闻言女子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和服,这还是当初刚被卖进这条巷子的时候得来的呢,穿到如今是有些旧了,可是她不想换,便默默的笑了笑。她在茶几上坐了小火炉,慢悠悠的温出两盏酒,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拿着往张云雷的方向递了递。
“会唱曲吗?”
坐定在女子对面,环顾四周,张云雷看见靠墙的条案上放着把琴,于是他指了指,以为她会为自己弹奏一曲。
“不会。”
女子的手肘撑在茶几上,手腕托着扑过脂粉的脸,唇上的口脂似乎精心擦过,颜色不浓不淡刚刚好。她耿直的看着张云雷,俏皮的摇了摇头,似乎在这里自己一无长处,只会给客人温一壶酒。
“那你是怎么赚到钱的?”
“我也不知道,”女子眼角耷拉下来,好像是张云雷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对面的人心口一闷,总感觉对面坐着的是会勾魂的妖精,“男人们总会留下些金子,或许就是靠施舍吧!”
这样的女人,那个男子不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张云雷想将她占为己有。
如何能说是施舍呢?明明就是靠着漂亮的脸蛋儿换来的金钱。张云雷抿着温酒,笑笑没说话。
“所以将军不打算留下点什么吗?”
好了,原来不是男人们主动留下金钱,而是美人儿靠着漂亮脸蛋儿明抢。只是这一次,美人儿看上的并不是张云雷口袋里的金子。
袅袅的烟从条案上的香炉里飘出来,将整间屋子都充斥着香甜又自然的味道,而刚才美人儿并不想换掉的和服已经被张云雷拿在了手里。明明穿旗袍要比和服更漂亮,偏要穿些松垮看似不修边幅的衣服。
麝香的味道逐渐代替香薰的甜味儿,张云雷无意间撩起美人儿长发,发现她颈后一块淡红色的形似云朵的胎记,立马扳过她的脸,看见她朝自己笑得如同没有被硝烟遮挡住的太阳般明媚。
“怎么?不认识了?”
上扬的语调勾住了张云雷的心,怪不得同伴要死要活的偏带自己来这个地方。他低下头狠狠吻住了美人儿的口脂,将上面的胭脂色一扫干净,而原本扔在一旁的衣服也被当成了擦汗的抹布。
两根金条拍在桌子上,张云雷牵着美人儿就要离开,后者略微一站,将桌上的金子揣在了怀里,张云雷心中了然她是如何在这儿活的自如。
两天后,炮弹轰炸了这条巷子,它再也不是“世外桃源”了。而相邻城市中的某一条街上,突然开了一家裁缝店,老板娘用两根金条起家,专做女士旗袍,听说他家先生曾经是位将军,可是为了她“丢盔弃甲”。
君似将来临,风铃已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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