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者谓屠，言者无心(2)

“是何人？”言无心听见脚步声，抬头朝着来人。
“少爷，我是新来的家丁，摸不清门路。”
“这是言心居，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管家还未安排。”
“那你暂且留在我这院子打扫吧。”
浮屠就这么留在了言无心的院子，没再想过杀他，反而常陪他聊天，但却也存着伺机刺杀言以坤的心思。
言无心的心不似他的瞎眼，“阿浮，你不是普通人。”这是个肯定的语气。
“少爷何出此言？”
“你扶我时，我曾摸到过你手上的老茧，那是习武所致。”
“无心的心哪能说是无心，那可比得上明镜澄亮。”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何？”
“我说，因为我们同病相怜，被这江湖所迫，我意在找个知己良人，你可信？”
“可，我是个男人。”
“男人又如何，情意抵万千，你该知道的。”
“阿浮，我信你如何？不信你，又该如何？”
“我不会对你出手，这是我的承诺。”
从那番谈话后，言无心不再盘问浮屠的来历，也不再抵触浮屠的触碰。浮屠会牵他的手，摸他的发，吻他的唇，仿如情人似蜜。那日，无心醉了“阿浮，你就像那毒药，即便明知靠近你就会毒入骨髓，即便明知你不是良人，却仍义无反顾。阿浮，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浮屠将他抱回房，用仅自己可闻的声音，“这场戏，终究咱们都丢了心。”

安宁平和的日子在指尖消遁，可笑之极的是，言以坤发现浮屠那日，他的亲儿子正和那祸星接吻，那是浮屠故意的。
“蓝黑异瞳，你是浮屠！”
“晚辈不才，正是在下。”
“你对无心做了什么？”
“我？我们两情相悦，伯父莫要拆了这对有情鸳鸯。”
“你们！”
言以坤和浮屠的对话电光火石，衬得言无心脸色越发苍白。“父亲，是儿子先失了心，放他走，与他无关。”
“孽障，我言家没你这样毫无羞耻的儿子。”
“哟，父子吵得不可开交，那我便先告辞，有空再来取你言老头的狗命。”
就这样，浮屠了无踪迹，言无心被锁深宅，言家出了新卦象“浮屠于世，杀戮重现，非杀则亡天下。”于是啊，全天下那些正派世家开始了对浮屠的追杀，为了所谓的正道天下。
被逼至毫无退路的浮屠于灵觉山顶会战诸门派，为首的自然是言家，却无人发现那瞎眼少爷摘去了白绫也混在其间。
避无可避的浮屠看着言以坤的剑刺来，想着这天下，这江湖负他，他却再没机会讨回公道。闭眼等着死亡的宣判，可有人挡在他面前，那是言无心。瞎眼的人啊，全凭听觉感知爱人的位置，那剑破空而去的声音如同曾经浮屠为他舞剑一般，却多了杀戮的血腥，那一刻他分不清到底谁才该是天昭里的杀戮，世间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