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孤身一人(5)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进藤？为什么出事的是他？为什么神要如此残忍地夺走他？
刚刚对局的途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进藤的存在，或许只有对弈才能感受到他，或许只有不断下棋，他才能感觉到进藤还活着，只要不停止下棋，进藤就一直存在着。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未来，他只想要进藤回来，他想要他活着，跟自己一起携手前进。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片片地撕裂，丢弃，只剩下血淋淋的皮肉被现实蚕食着。塔矢紧闭双眼，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难受，他不顾一切地吼出了那个名字。
“光！！”
不再是万众瞩目的塔矢行洋之子，也不再是旁人眼里的棋坛贵公子，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名为“塔矢亮”的普通人。他跪坐在地上双手张开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仿佛在向神祈求，把那个少年还给他。

他的愿望被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之中，没有回应。
在火红一片的世界中，进藤光的手略微松动，折扇经过烈焰的焚烧，满身伤痕地落入塔矢亮的手里。
在那之后，塔矢亮大病了一场，手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右眼下的痕迹若隐若现，他再也没有下出过那样的棋，他的人生还没有停止，而他自己却没有活着的实感，时间是最残酷的药剂，塔矢亮内心的刺痛感逐渐淡去，那把折扇他一直带在身上，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似乎变得无情冷漠，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拿出那把扇子，一个人摆着信封里留下的棋谱，那一局棋，再也不会有下完的一天。
而塔矢亮发现，他根本无法忘记进藤光。
直到佐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回忆已经结束，塔矢亮伸出手抚摸着进藤的脸，帮他擦去眼角一次又一次流出的泪，讲述的过程中，塔矢好几次想停下，而进藤并不允许，塔矢很担心进藤再哭下去，对身体会有影响，他不想这样。进藤一直握着塔矢的手，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塔矢的体温，他把塔矢的手拽过来，嘴唇触碰到塔矢的手背，随后，进藤叹了口气，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