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迪亚城(City Bresdia)》Ⅲ.5殊途万千 蹒跚步进 Part.5 浮空魔术(2)

拿起它们，转身向身后投掷，两根，再两根，回收先前两根，再两根，再两根，再回收前两根……保持着节奏直到手里没有铁针，再将所有铁针一并收回，再重复一轮……干脆将所有的铁针一次扔出，试着改写它们的轨迹。还是不出意外的失败了：三根突然掉落，两根顺着改定的轨道飞出，其余五根都控制不住，散落在十五米开外。
我仿佛拉扯着「黑幕」看不见的线，只要走近，站着动动手指便能拾起它们。为它们规划终点很简单，但想为每一个根铁针分别规划路径，则是难上加难。三年前的我当然不会想这些东西，我只想让重伤的身体再动一动，把手里同样染血的匕首，刺向他的心脏；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们，带走了“我”的……“他们”……
“嘶……”不小心没有控制住最后一根铁针飞回的位置和力道，食指被蹭破了皮，那根铁针也落在了身后不远处。我过去亲自捡起那根铁针，合进之前回收的那些，用布把它们重新包好。
对，生者永远要跨过死者的悲痛，然后带着他们的那份拼死活着。活着才能背负更多，也因此，我才成为了“我”——尼古拉斯，代号，“魔术师”。
正午的钟声响起。到底是正午决定了钟声，还是钟声定义了正午，这并不重要：想知道时间的人自然会看着手机或是手表；不想知道时间的人听这钟声，仿佛被警告说他们或许安稳的今天只剩一半。这样一个督促者，仍然撬不开某些人懒惰的枷锁，有人是自愿，更多人是被迫。

“还是困吗，伊卡洛斯?”就比如我身边这位夜猫子。
“…习性…如此。”比起和他拌嘴或者并肩作战的时候，他现在这副慵懒的模样更讨人喜欢，当然睡脸更可爱一点。他从未变过，至少从我认识他开始。虽然开的不是什么好头，忘了就好……从三年前就该，但也没能忘得了就是了。
“至少午饭吃一下吧，心理已经不太行了起码身体不要出问题。”
“…你可真够…活学活用啊。”
两人交谈着，不管是身形还是声音，都淹没在人群中。
……
“对了，想去网吧吗？”我站在阴影中，两手插着口袋，看着眼前阳光下，以整个城市的风景和几只燕雀为伴的他，稍稍晃了晃脑袋和身后的羽翼，看向我。那些同样长着翅膀的小鸟也转过头来。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去，你不想陪着的话，下楼之后你就回去吧。”
“没事，不就是看你打游戏吗”他拍动自己的翅膀，和身旁的它们一样腾空而起。这样会更接近阳光一些吗？“走吧。”
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抓住他的手，重复着每天都会从戴登钟楼飞至地面的，奇迹的日常。
——————光与影交叠变化。
不管他怎么说，我已习惯了黑夜，而他更像光亮。他比我早醒两个小时，而我比他晚睡两个小时，时间的不完全重叠，给了我们适当的自由。他说这样能让我适应没有他的行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