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切尔】天使坠落症
我不知道人类是如何一步一步定义时间的。
也许是四月末。
海鸥在佩斯卡拉的田野育雏,不时地发出猫一样的哀怨鸣啭。
佩斯卡拉也是个美丽的滨海城市。作为拉特兰神使,我来到这里为矿石病的患者进行宣教和祈福——每一个有科学意识的人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活在蒙昧的快乐中不知不觉地溘然长逝更好,还是清醒地感受每一丝千刀万剐般的痛楚为宜。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让痛苦的人们快乐起来,如果我能在绝望的人们眼中找到重新燃起的光亮,那么我很开心。
“神使大人,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听了您的启发,我感到豁然开朗。”
这样的话并不少见。人们感恩我,因为我作为神使,可以在沉默中控制人们的情绪,让他们变得开心起来——至少是微笑着面对死亡的。我不清楚被无知的快乐陪伴着入殓好不好,但是我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因此而死。
没错。境遇,并不乐观。
拉特兰和卡兹戴尔的战争时有发生。我们只是一群拿着枪的萨科塔人,而敌人是能够读心、施法、人间蒸发,甚至精神控制的萨卡兹。只要被他们的法术触碰,哪怕胜利,还是会感染。那么,每一个上了战场的人,都会变成感染者。有的人被法术直接杀害,有的人在经年的矿石病折磨下痛苦万状地死亡,这是唯一的区别。萨卡兹,这个种族与其说是因低贱招致仇恨,不如说是令人闻风丧胆避而不及的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