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最高峰(2)

“也不猜猜我是谁。”那双手的主人坐到沙发上。“真没劲。”丁豆豆看着床上支起身的少女，他本想给王子鱼一个惊喜，但“猜猜我是谁”似乎行不通第二次。
“唉。”丁豆豆叹了声气。又坐回王子鱼床边。今夜没有人造月的光亮，窗外路灯像是渴睡人的眼。打在王子鱼脸上，脖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苍白而透明。
“吭吭。”王子鱼顿了顿嗓子，“看够了没。”丁豆豆愣了下神，“噢，对了。生日快乐。”
男孩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礼盒。王子鱼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么久了，慕斯估计要化了。”漂亮的裱花蛋糕，女孩看着他自顾自的点上蜡烛。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塞我床铺底下的。”
“嗯，今天下午院长死的时候。”
“好吧。”说着王子鱼又打开了电视机，盯着雪花屏发呆。
“你想看点啥，要不继续看之前的哆啦b梦。”
“碟片在茶几底下。”
随着碟片的放入，世界上终于有了除了他俩之外的人声。雾气顺着窗子开始蔓延，水咕咕噜噜在窗外冒泡。思绪被扯出好远好远。她还记得小时候每一次在孤儿院过生日，丁豆豆总是先偷吃院长准备的蛋糕。而她每次许愿，总是想让他明年不要再吃她的蛋糕，可年年如此，却年年照旧。

亮光从黑暗中脱出。“16，17，18”男孩点亮了一根又一根蜡烛。这时候，子鱼觉得自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那般，天堂中的烛火摇曳生姿。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们快没有食物啦。”男孩的脸在蜡烛的辉映下变得枯黄。
“还剩多少。”
“嗯，最多能撑两个月。”
王子鱼坐直了身子：“两个月就两个月吧。”空气中混杂着沉闷的气味。“来吧，我们吹蜡烛。”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丁豆豆沙哑的歌声和哆啦b梦的声音莫名其妙的搭。画面也正好放到哆啦b梦送给小雄竹蜻蜓那一集。
“丁豆豆。”
“怎么了？”
“这次不准偷吃。”
男孩吐了下舌头：“知道了。”
“祝子鱼永远十八岁。” 于是火光呼啦一下消逝殆尽。王子鱼吃着丁豆豆递来的蛋糕一脸满足，她觉得现在去想明天该怎么过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窗外的水声越来越大，直到振着玻璃发出轰轰声。电视机和空调也陷入了寂静。世界终于陷入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