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第三章）(3)

蓝湛没有回答，他看着儿子眼中泛着的泪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缠绕其中的前尘旧事和万般无奈，皆无法诉说。
“父亲骗我！”
蓝思予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就要跑出去，却被蓝湛一把拽住了，强硬的力道让少年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忘机！”
蓝曦臣赶忙扶起坐在地上的孩子，蓝忘机也没想到自己能用那么大的劲，一向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少年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撇着嘴通红着眼看着父亲，蓝湛也知道孩子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如今又受了委屈，所以难得的缓下脸来，
“你爹爹他不是恶人，这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缘由说来话长，不是你爹爹的错，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
“可爹爹他····”
“我只问你，与他人立场不同，所修不同，便是邪魔歪道吗？”
思予怔楞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云深不知处家规虽多，却从不会把人拘傻了。
“我再问你，面对你不清楚的事情，该如何自处？”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到底那些事情，他从未经历过，对夷陵老祖的了解，说到底都是道听途说，和藏书阁里的只言片语。

“我会告诉你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非是袒护你爹爹，你了解之后再作答复。”
就这样，从温氏暴行到射日之征，从百凤山围猎到血洗不夜天，一桩桩，一件件，蓝湛都一一进行了说明。
蓝思予将整个过程听完，他还小，自然不知生离死别的剜心之痛，却也能在父亲说魏无羡身死道消时微红的眼角窥见一二。巨大的信息量让他难以消化，蓝湛只说让他回去想清楚再来给他回复。
蓝曦臣把明显思绪不宁的少年送了回去，蓝思予跨出祠堂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祠堂深处跪的依旧挺直的背影，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出万分的孤独。他不知道的是，当年自乱葬岗回来的含光君，背着一身的伤痕自愿罚跪在此处，又是何等的心如死灰。
依旧是卑微要三连的煤球。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