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游弋于天空之中(2)

这是小鱼第一次感受到水以外的世界，他问飞鸟：“你要吃了我吗？这里叫什么地方？”
飞鸟飞低，将小鱼放入水中，这才开口道：“我不会吃你，这里叫做天空。”
这是一本言简意赅的读物，名字就叫做《天空》，在安迷修成年前师父经常念给他听。
师父说，这是先祖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承先祖的愿景，鱼类后来慢慢进化，通人性，甚至比那些岸上的人类还要高出一等，他们被人类称为“鲛人”。
鲛人满足于海底的无尽宝藏，不愿追寻先祖所提及的“天空”与“飞鸟”。
传闻那飞鸟与先祖成了至交好友，可他们的后辈未曾越过生存领域寻找对方。几百几千年下来，鲛族和羽族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安迷修并不能理解先辈们的做法，像他，他就很好奇“天空”，很渴望“天空”。
师父说他是唯一一个向往天空的鲛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海面上尽数是些飞鸟，这是安迷修成年后每日都浮上海面观察到的景象，但有一通体全紫的鸟儿，每日都轻飞下，尝试亲吻海面上的孤鱼。
十九岁的四月，安迷修已能化出双腿，一到白昼便坐在浅滩的礁石旁，仰望。
等待。
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双翅膀。
他自认为所在处一直很隐蔽，毕竟从无人类来打扰他。直到一道声音闯入了他的世界，

“喂，我来找你了。”
安迷修循着声音抬头望，发现是面貌一个与自己相差不大的男子，身上裹着一袭紫衣。
雷狮见安迷修呆愣住，便自觉在他一旁坐下。
“不用那么惊讶，我也不是人类。”
安迷修这才神色稍松，开口道：“你和我……不对，我在族中从未见过你。”
他想问，你和我是同族的吗？
雷狮自顾道：“没认错的话，你是这几年来海面上那唯一的一条鱼吧。”
安迷修顿时明了，每当自己浮出水面时，都会有成百上千的飞鸟盯着自己。
“你是羽族？”
雷狮点了点头，“羽族成年化形，今天我成年，我便立刻来寻你。”
安迷修打趣道：“嚯，原来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小鬼。”
话是这么说，盯着雷狮穿着紫色衣裳的样子，他的记忆也被唤醒了。
他想起曾有一鸟每日都尝试触碰水面。
触碰他。
安迷修欣喜地爆发出一声：“是你！”
在安迷修十九岁的这一年，羽族与鲛族又搭上了友谊的桥梁。
他们相爱后的很多年，安迷修把鲛族先祖的故事告诉了雷狮，雷狮听后微微一惊，说道：“很巧，我们的先祖也留下了对应的记载。”
“我向往大海，就像我们的先祖一样。”
“他知道海中有‘鱼’这种生物，但海面上永远见不到鱼们掀起的波澜，我们也无法靠近海面，这我同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