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君色已尽染·蓝】溺于碧蓝之空(中)(3)

在她离开前的两天正好轮到她和小山一起值日②，正是给信的大好机会。
那是一个晴朗得就如同多年之后玲奈躺在海滩上那一天的下午。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只是纯粹的蓝。阳光很刺眼，但玲奈还是站在走廊上拿着扫帚半眯着眼盯着天空看，就像要把天空用目光灼出一个洞一样——小山还没来。她就这么把头仰着，也不觉得脖子酸。
“看什么呢？还不扫啊？”小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突然出声问道。玲奈回敬他：“你自己不也来这么晚。”接着又继续盯着天空发呆。他倒是没说什么，也站在她旁边抬起头仰望。也是因为阳光太刺眼，他皱着眉头，把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也不知道他这样能看得到个什么。玲奈面无表情，内心却山崩海啸。那封信她已经拿过来了，打算扫完地就给他，但现在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虽然她很珍惜这与他独处的机会，但还是觉得先开口打破沉默。
“要是能融入天空里去就好了……”

说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句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话。玲奈后悔不迭，明明脑内设想的都是些优雅大方得体还不失幽默风趣的话的，怎么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竟一不小心就说出真实的内心想法了……她心里一阵苦笑。
破天荒地，他居然没有借机调侃上两句，而是认认真真地回应了她那如孩童般的幻想。
“我觉得沉入海底也不错。我们对于天空，从来只能仰望而不可触及，而海，不仅可以触及，还可以用心去感受。融入天空，就只能化为虚无缥缈的气体，当然这样也好，来去无牵挂。但沉入海底的话，起码还能被陪伴一段时间，也不会孤独——虽然最后也会被分解掉，但是总好过一开始就变为烟雾。结果都是消失而回归自然，但过程的不同就使它们成为了两个不同的选择。
“你看，天空是蓝的，整个海面看起来也是蓝的。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海面上也是映有天空的影子的。那么曲解一下的话，溺于海中是不是也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溺于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