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金泰亨】捞月亮(6)

金泰亨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回自己的屋里，把那佣人拉了进来。
“事情一五一十都说清楚。”金泰亨和三年前相比大有不同，曾经的他畏葸而胆小，就算有想法也不敢付诸实践，等到发霉了腐烂了，只能心里默默祭奠。他高了不少，现在镇子里的人见了他都要敬畏三分，远远的看着就觉肃杀之气如衣服一样贴在金泰亨身上。
他的确变了个模样。
计划又一次推翻，金泰亨现在也搞不懂自己的下一步该是什么。只好把过去三年的事弄清楚，再来考虑明天。
金太太怀了孩子，但显然不是金老爷的，两人都没说什么，临盆那天，怎么喊怎么叫孩子都出不来，产婆坐在金太太那大肚子上拼命地压着。金太太被肚子里的孩子吸去了不少营养——最起码是她自己这么想的，现在她四肢干瘦得像是枯枝，肚子又圆又大。整个人好像细管子里塞进了球。
产婆出了一身的汗，总算把孩子生了出来，却连哭都不会哭，仔细摸摸鼻子，发现没有呼吸，她竟怀了个死胎。产婆哪敢讲，只能说金太太是煞星，克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两人都不能出房门，否则太太的煞气会缠上别人。金老爷子顺水推舟弄死了金太太。为了辟邪去晦，花了不少钱，才弄得如今模样。

“出去吧。”佣人只以为是家庭变故突然得知而承受不住，安慰了金泰亨几句便退了下去，顺带把大红绫子的窗帘拉了起来，整间屋子复归阴暗。他躺在床上，不自觉地笑，三年来第一次做了个甜梦。
连着几天，他都没听到徐潜叩门，在酒馆里惬意地喝着小酒，打定明天要走，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船票也私底下托人买了。忽然赵二凑了过来，“你不知道徐潜那件事么？”赵二喝多了，分不清自己和他的杯子，拿起白瓷杯红柳图杯就咕噜噜把酒下肚。
金泰亨心里有些堵，他不想听过去人的故事，他明天就可以完全抽身出这潭死水，临走之前不想给自己上脚镣。
“你怎能不知道呢？当初你们俩多要好啊！人人都看在眼里呢！乔老板娘，你说是吧？”老板娘没空理他，还在调整门前牌匾的位置。两个佣人被她指挥走来走去的腿都软酸下来有些发抖。
“我……”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痴情。”说的好像过去三年他有参与一样。
徐潜死活不嫁，天天喊自己是新女性，要独立要靠自己，结果上夜校回来时被人吃了个干净。徐家容不下有污点的女人，说成全她让她自己养活自己，她没办法，只好去了金太太曾经东家那，却坚持卖艺不卖身。不出三月，成了桃花苑的头牌，还真养活了自己，那些大有来头的人物都点名要她。不过是因为她名声好听，睡小姐这三个字多刺眼，说成找了个新女性聊天多么的紧跟时局。她敲男人骨吸男人髓，和家里断了关系，也找人把之前弄脏自己的混混办了。现在的她是下河一枝花，交际圈里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