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第二章 夜谈(3)

“什么气质？”
“理想主义者的气质。”欧阳星看着李宇，一字一顿地说。
“我觉得我并不理想主义。”李宇摆摆手，“况且别老是把我跟哲学家扯到一块，我的爱好遍及社会科学。”
“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欧阳星突然引用了一句康德的名言，这多少让李宇有些惊讶。
“宇兄，我头顶的星空和你心中的定律。”欧阳星来回指指，“这就是我们的最大共同点。不管是天文学的知识，还是你刚刚所说的社会科学的知识，最后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

欧阳星继续说下去，“这个时代的人都太追求名利了，现在的很多人根本不愿意用理想主义的方式来思考，连接近理想主义都谈不上。他们不会让现今的任何无实用价值的问题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因为他们要忙于赚钱。”
“所以你既是入世者，又是出世者。”李宇喃喃道。
“这样最好，不是吗？”
李宇没有继续接他的话，只是拿起了杯子，也开始慢慢地喝茶，但欧阳星仍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李宇知道欧阳星又要发表长篇独白，像一只满当当的垃圾袋突然被划开了口子，将要倾泻出许多他听不进去的废话。时间就这样在欧阳星一张一合的嘴中流逝着，直到他突然说到宇宙这个词，李宇以为是欧阳星叫了他名字，昏昏欲睡的他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