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女曹娥(2)

曹阿爹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埠口边，眼睛死死地盯着舜江，江水携着暴雨一层层的卷来，仿佛要将整个村子吞噬一般。
“阿爹，看样子不能出船啊，这天气真他妈邪门，连着下了十几天了”柱子看着被江水狠狠拍打的渔船。
“大家都十几天没有下水了，端阳节家家都过不好”曹阿爹回过头看着和他一起打了许多年鱼的渔夫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都说‘涨水鱼，落水虾’，还不如趁着现在涨水鱼多，我们捕一网，好好过端阳，大家愿意的就明早到这集合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曹阿爹知道应该博一把。
曹阿爹回到家吃完饭后，和曹娥说了自己决定要去捕鱼。
“阿爹别去，洪水这么大，为什么不等洪水退去的时候捕的”曹娥哭着说。
“洪水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我看了，如果不去，村里有很多家都交不起赋税了，我现在说不去，那会有多少人寒心啊。”阿爹抽着土烟，“我知道，你让柱子劝我，可是阿爹不能做对不起陪我打了几十年鱼的老伙计们。”
“曹娥，等我和阿爹出了这趟船，就找媒婆上你家提亲”柱子把粽叶递给曹娥，“你在家里做好粽子我和阿爹就回来了”
“我劝不住阿爹，也劝不住阿郎你……答应我，你和阿爹都要回来！”雨下的更大了，浸湿了曹娥的衣角，曹娥把早早做好的香包放到柱子手里，“这是我给你做的香包……保平安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埠口边早早地聚集了很多人，有妻子送丈夫的、有母亲送儿子的、也有孩子送父亲的。
曹阿爹带着渔夫们上船了，“回去吧，都回去吧。”江水如猛兽般扑来，想要一口气把这群挑战它的渔人吞掉。人散尽后，埠口边只有风在那里议论着这群勇士。
曹娥在家把粽叶都包完后，曹阿爹没有回来，把晚饭做好后，曹阿爹也没回来。曹娥忍不住独自跑到埠口边等，眼睛死死盯着舜江尽头。狂风夹着急雨狠狠地拍打在曹娥弱小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风在那儿欢呼。
直到江边出现了一个个黑点，曹娥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阿……”曹娥刚想呼叫却发现嗓子涩到说不出话了。船渐渐地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曹娥想着，就晕倒在了冰冷的埠口边。
当曹娥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似乎是被这群渔民打败后羞愧地走了。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阿爹回来了，曹娥想。推门而入的却是柱子，“你醒啦，先吃饭”柱子看到曹娥坐在床沿。
“阿爹呢？”曹娥看着柱子，“阿爹在哪?”
“阿爹……阿爹为了救我，他的船被……”，柱子流着泪哭着说“是我，都是我的错，害阿爹的船被卷走了”，柱子低着头。
“不，你骗我，阿爹说过他会回来的”曹娥盯着柱子，希望他说他在说慌。可是并没有，只有柱子腰间的香包随着柱子一起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