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翼年华》第83期(2)

“可——我怕——”
“怕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怕也改变不了什么。”青子放开张自宁示意他站起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要是真的想补偿你的母亲，就好好想一想现在应该做什么吧。”
张自宁默然了，他扭头看了下墓碑，又看看青子。童谣在稍远的地方听得清楚，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心态上的转变谁也无法强求，外人顶多只能引导，青子的劝导应该已经足够，转变观念此刻只能靠张自宁自己的意志，能闯过这一关就是成功了大半，可若是这圈子没能绕出来，再要想摆脱这心魔就几乎不可能了。三人都一动不动，阳光依旧明媚，清风拂过山冈穿过花草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偶尔传来几声平日里悦耳此刻听起来却显得突兀的鸟叫声。张自宁低头闭眼握拳，眉毛松了又紧；水无月青子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着他；童谣双手绞在一起，目光越过墓碑紧紧盯着张自宁，期待着他走出阴霾后的下一个举动，却又担心他依然想不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呼——”
童谣和青子眼睛都稍微瞪大了一下，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张自宁低头思考了足有将近三分钟后终于再次行动，他再次转向墓碑缓缓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终于开始了自己的祷告：“母亲，我回来了，这次有点不一样，我终于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哎呀！听不懂！童谣一边听一边着急：从刚才开始说的就都是日语，我根本就不知道阿宁哥哥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态啊——不过听他那语气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自宁继续用日语说着：“母亲，我——我——哎！一时还想不出什么词来！”索性噗通地盘腿坐下了，“自打我上幼儿园开始，我看到每一个小朋友的身边都有一个阿姨，我就问父亲，那些阿姨是谁呀？父亲笑着回答说，那就是妈妈，我也是不懂事，看见别人都有妈妈，就向父亲嚷嚷着我也要一个，父亲亲切地告诉我，我是有妈妈的，她就在离你很远却又很近的地方，我不依，哭闹起来，父亲拿出你的照片，告诉我这就是妈妈的模样。后来父亲告诉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突然就不哭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父亲想把照片拿回去，可我就是不肯撒手，最后我拿着那张照片过了一整天，连睡觉都捏在手里，哈哈。”青子也笑了笑，跪在了张自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