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续集：涅槃（一）(3)

“在拓荒完成前我们可以先住在飞船里，星球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在降落前完成了扫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改变大气结构，然后再改善土壤，稳定生态环境。”智子安排道。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等等，你有没有觉得沙尘变大了？”关一帆用手擦去了宇航服面罩上的沙土，看向了远方的环形山，本来还可以看到的一点轮廓现在已经完全隐没在漫天的沙尘里了。
“等一下，我连接飞船的气象系统看一下——哦，龙卷风来了。”智子语气平淡，好像是发生了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什么？龙卷风？”程心惊慌的叫道，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关一帆的手臂。
“是啊，大概在东南方170千米左右的地方，中心风力，用你们的计量方法，17级左右。预计在1小时候后经过这里。”智子说着看了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话说你们俩干啥呢，又不是生死离别，紧张什么？”
“智子，一帆，对不起，我太自大了。也许我们真的就该待在小宇宙里。我一直认为我能够用我的爱守护全人类，甚至整个宇宙。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在真正的自然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程心的声音颤抖着。
“你后悔了？”智子问。

“我……不，我不后悔。无论结局如何，至少我做到了我该做的”程心呜咽着，“但，我还是不甘心啊。”
归零纪元2_智子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的博爱，也许宇宙中最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吧。希望终有一天友爱之光能够照进这片黑暗森林。但你不要忘记，在你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之前，爱从来都不是宇宙的生存法则，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顿了顿，又看向了程心，关一帆二人。“你们要记住，生命并不渺小。相反，它是最伟大的，它是宇宙的结晶，是造化得奇迹。你们地球上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生命的力量是无穷的，因为他们有智慧，会思考。一个文明的进化，与其说是对自我的提升，不如说是一个不断战胜自然的过程。也许生命的力量在浩瀚的宇宙前不值一提，但终有一天宇宙会为生命所用，利用自然，才是文明发展的最终出路。我之所以同意你们回到这里，因为机遇与挑战并存。这既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又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哪？我到底不是生命，但你们曾经属于一个伟大的文明。
只要你们不断变强，我相信这片广袤的宇宙，总有一天会成为你们最好的舞台。”
智子看向了远处，风沙更大了，天空变成了一片棕红色，只有太阳还在亮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地面在微微颤动着，远方的龙卷风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吞噬着大地上的一切。她缓缓抬起了右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微微模糊了一下，随即一丝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这种感觉程心曾经历过，就是维德在玻璃罩里用她的头发展示曲率引擎的那次。但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波动特别明显。她看向远处，那龙卷风的中间出现了一道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