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世纪末的悲歌(10)

凌晨，我拨通了胖子的通讯。光幕面前我们相对无言，短暂的缄默后我开口了“还差很多质量吗？”胖子面如死灰地点了点头。“向上级申请权限吧，”我说“开启所有跃迁设施，改变跃迁装置的频率，把它们由跃迁改为虹吸，既然一颗星星不够……我们就多填几颗进去。”
1999年12月16日，虹吸装置开启的第五天，我必须离开冥王星了。
星体将毁灭的光辉洒向我的面孔，浩瀚而冰冷的宇宙在我面前燃烧，虹吸装置已经高度过载开始破坏它的基础设施。简言之，它快爆炸了。
损毁严重的航空港里空荡荡的，被抛弃的大型机械和破损的各种零件堆满了航道。我艰难地翻越过这片废弃之城，昂首我看见陪伴了我许久的“白乌鸦”型小型战巡舰静静地浮在登入口，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鸟固执而瑟缩地趴在枯死的老树梢上不肯归去。我登上它刚刚解除引力机关，它就自顾自地飘向太空，冥王星已经减少了几乎八分之一的质量，它的地表下沉了数百米，引力急剧下降。
“白乌鸦”缓缓地飘向虚空，我在战舰里静静地凝视着冥王星。
一颗星球在下降，而人类在升起。
突然间虹吸装置停止了运行，我似有所感一样屏住呼吸转过头去。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就连引擎的轰鸣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下一刻，我见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奇景。

不止是我，整个银河系所有仰望长空的人类，全都看到了那只在远古极特殊的时期才会出现的一幕。
南十字臂方向，那片本来黑暗深邃的虚空里有无尽的光芒充斥着我的眼帘，那是一颗新出现的亮星。
除了坚持到最后仅存的跃迁技工们，没有人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因为除了我们，哪怕是最具有想象力的人也不能想象到为了这一刻我们都付出了些什么。
那是超新星爆炸。
是人类等待了许久的伟大胜利。
战巡舰内，汹涌的情绪几乎把我击倒。我颤抖着缩成一团，尽力撕开口袋里的辣条将其颤巍巍地递到嘴里。良久，我终于伸展开了身体，无尽的疲惫充斥着我的每一个毛孔，有泪水从眼底涌出，在失重的舰舱内下化作一颗颗漂浮的水珠。
感受着嘴里辛辣甘甜的辣条，似悲似喜的感觉亦涌上我的胸口，我听见了自己轻轻的骂声“他妈的，我们的青春，太盛大了。”
4.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星空下的野望
“后来呢，后来呢？”面前的小萝卜头们叽叽喳喳地询问着后续，一个生的颇为壮实的小胖子拽着我的胳膊摇来晃去“快说啊！快说啊！”我坐在公园的大榕树下打开辣条的包装袋，这是这帮小孩子为了听故事给我的贿赂。我叼着辣条缓缓地说到“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