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天光云影共徘徊(4)

她翻开觑了一眼，心中一愕，下意识想要藏到怀里头，掩耳盗铃般藏起这个曾经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用藏了，我都看过了。”
“你既都知晓了，又何必来问我。”她头垂得极低，语气黯然。
也许是因为他想要她留下来，无论是爱或是恨，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想走，想要抓住些什么。
他今日没走，留下来同她吃了饭。也许她是太过紧张，心里又藏了些久久不敢说出口的欢喜，捧在手里的那碗饭，吃进去的寥寥无几，几乎有半碗都撒在了桌子上，桌案上一片狼藉。这些而他全看在眼里，却未曾开口，不动声色。
入夜，他又一次地破天荒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她心里忐忑不安，抓着软榻上的毯子，心里隐隐害怕会发生些什么。
“既然喜欢我，那从前又为何要处处捉弄于我，还与我作对?”他坐在软榻上，挑了挑案上那盏油灯的灯芯，烛火闪动了一下，而他眸眼微蹙。
离他只有几尺距离的她吞了吞口水，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身子又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似乎害怕他生气起来牵怒于自己，犹犹豫豫半晌，才肯开口，“我虽是嫡女，但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室，过的事事不如意，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府里的姐妹们都要同我抢，后来我学会了伪装，假装自己不喜欢那么样东西，那么她们就不会同我抢了。”

“只是没想到……我都已经假装不喜欢你了，她们还是要来抢……”
听了她的解释，他只觉得有些想发笑，心里又含了半分苦涩，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却是没有笑出来。
“以后再也不会了。”他轻轻道，似是在承诺。以后但凡是你喜欢的东西，再也不会有人和你抢了，再也不会了，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这些年来，他在朝堂之上一直都顺风顺水，处理政事上游刃有余，唯有她是他心中的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不曾想，一卡就是这么些年。
而就在这一瞬，他心里堆积了多年的不甘与怅然，似乎烟消云散，全数释然。
“现在解释清楚了……我可以离开了吧……”她期期艾艾看着他。
她明明是答应了他，自己也已做好留下来的准备，却又脱口而出说了离开。
他一眼望去，她眸中秋水横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竟是很难在从她眼中寻到当年那分跋扈张扬的影子。
“走?去哪里?”他微微不悦皱眉。
“你还有何处可去?”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