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4-5）(7)

第五折 芜城（下）
连城璧与傅红雪配合默契，在秦芜城看来，对手的内力便好似苍茫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竟使他不自觉生出几分敬畏之感。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芜城先是被连城璧算计，追错了路；再是久战不下，对自己十余年来的勤学苦练起了疑心，因而越打越是一脸败相，似乎一瞬间多长了好几道皱纹。
不过，傅红雪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连城璧注意到他出手的速度稍有迟缓，呼吸越来越粗重，再看秦芜城也不像是一时半刻就能打倒的样子，不免心生焦急，问道：“还能撑吗？”
傅红雪在对招的间隙里艰难吐出一句话：“不知道……好累……手筋好疼……”
对啊，他还是小孩子呢，经络都没有长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吧……连城璧稍加思索，道：“等下你卖个小破绽，引他突围，趁势退回刚才的屋子里去，换我来跟他周旋。”
傅红雪道：“你的腿……没问题吗？”
连城璧道：“没问题，死不了。”
“我……尽量再撑一会儿……”傅红雪紧抿双唇，汗水顺着唇缝渗进嘴巴，又咸又涩，“不要……轻易……想着死啊！”
连城璧道：“好吧，你……当心！变招！”

这时秦芜城一棍一掌交替袭来，棍是斑衣教的赤影神功，掌却是落雁派的雪泥掌法，时而棍实掌虚，时而棍虚掌实，虚实相间，非虚非实，教人分不清究竟该接哪一招。倘若傅红雪尚未疲倦，就能在接下先到的虚招后，迅速换手，再接实招，以“动”制“动”；倘若他有一定的内功基础，连城璧也可以无所顾忌，在瞬息内输出大量内力，对秦芜城的棍与掌造成同时的、大范围的打击，以“不变”应左右开弓之“变”。可惜都不行。
傅红雪也明白这一回合自己是做不到完美应对了，拼着受点伤挡回去？还是放弃反击让秦芜城突围？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朝后面扳了扳，是连城璧在无声催促。傅红雪咬了咬牙，暗自发誓，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练功。
秦芜城武学天赋有限，顶多能把大相径庭的两派武功练到同样纯熟，至于说融会贯通、取长补短、自创招式，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这会儿误打误撞逼出的一套连环招，完全值得赞一声高明，可见生死存亡的危险确实能激一激人的潜力。
结结实实的一掌拍出，秦芜城感觉到傅红雪下盘不稳，似乎撑不住了，顿时大喜，不假思索砸出一棍，接着又是一掌，棍掌交替，乒乒乓乓；傅红雪顺着他的攻势撤脚，接一招退一步，从三岔路口一气儿退回那个装满酒的屋子。但秦芜城犹不满足，竟打算一口气将傅红雪逼退到墙角，让他退无可退，只能正面接下自己饱含劲力的一记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