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4-5）(4)

连城璧放下手，身形一晃，靠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拿小臂覆上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我现在只担心，秦芜城就算输了也不肯开口。”
傅红雪道：“秦叔孤零零一个人憋闷了那么久，等清醒过来，他会跟我们说的。”
连城璧心想，你倒是心肠好，微微一哂，问道：“多大了？杀过人吗？”
傅红雪道：“十四。还没有。”
连城璧道：“那见过血吗？杀鸡，杀狗，什么都行，你要过谁的命吗？”
傅红雪悚然一惊，莫非他还要与秦芜城拼命？那样一位痴情又苦命的老人家，还是斑衣教的前辈，他打心眼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的，因此纵使在野地里跟叶开烤过獐子，每年年底还帮后厨宰羊，傅红雪仍道：“应该……没有吧。”
“你家大人真是疼你。”连城璧笑着叹了口气，“没见过血，出手必定迟疑，这样吧，等下刀交给我暂时保管，你只用刀鞘，心里不要有任何负担。你内功太差，需得以守代攻，消耗秦芜城的耐心与气力，方可转败为胜。”
傅红雪道：“尽力而为。”
两人都不再说话，呼吸也渐渐放轻，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然多了一个人的声息。秦芜城追不到人，又嗜酒成性，必会原路折返，回到他们方才呆过的房间。

傅红雪背起连城璧，一步步挪到岔路口，待秦芜城靠近便挺起刀鞘一鞘刺出。秦芜城身经百战，发觉自己遭人蒙骗追错了路，自然会防备他们守在岔路口偷袭，但傅红雪出招后，秦芜城却并不后撤避开，反而飞身踏上傅红雪的刀鞘，木棍已朝着他的鼻梁砸去。哪知傅红雪此招佯装攻秦芜城下盘，实则只用了三成力，随时可以变招，见秦芜城已凭落雁派的灵巧轻功立于刀鞘之上，傅红雪手腕急转，刀鞘用力一扬，意图令秦芜城摔个大跟头。
但秦芜城又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他横起木棍朝墙上一戳，借反弹回来的力道沉下身子，鸳鸯腿踢出，撞在刀鞘与傅红雪的右手，却感觉落脚轻飘飘的，未踢到实处。原来，傅红雪使巧劲用刀鞘掀翻秦芜城后，并不思趁机抢攻，而是后仰撤足，秦芜城踢来的那两腿恰好能助他退回阴暗的过道，伺机再出手。
秦芜城担心傅红雪仍有后招，稍加迟疑，便给了傅红雪调整的机会。他喘匀了气，故技重施，以极快的速度出招逼秦芜城回手，而后借反击的力道退守长廊。落雁派以女子为主，相传门派招式源自鸿雁高飞的姿态，空灵飘逸，长于轻功与阵法，单打独斗时的杀招本就寥寥，更何况是在狭小的岔路口，身手难以施展开，可迅速制敌的招式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