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谈】官场如棋(2)

到了谭公子家里，看朋友几人扎进了旧物堆淘宝，我无所事事地杵在一旁，觉得很不自在，于是借了尿遁，想中途拐弯到阳台上避避喧闹，可当我背对着众人走出储物间时，突然觉得脖颈子窜上来一股寒意，我原以为是尿意袭来，没太在意便匆匆如厕。待小解之后，再待到阳台放风回来，发觉谭公子他们已经不在储物间，而是正跟其余几个朋友在客厅里显摆着一套物件，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副看似木质的象棋，棋子由一方木质棋盘承着。那象棋与棋盘初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若是离近些一细看就发觉它们隐隐泛着微微红润且油亮的光泽，加之做工颇为精细，一刀一划尽显古风，不似寻常工厂中批量生产的货品，想来是不凡之物。
出于对旧物件儿的好奇，我不由得凑近些想要再仔细端详这两件东西，正在这时一股恶寒向我面门袭来，鼻子不知何故灌进来一股子腥气，呛得我无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谭公子见我这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本想说明咳嗽的缘故，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几个朋友为了缓解尴尬赶紧对象棋与棋盘来了一番吹捧，说什么这物件古香古色一看就颇有渊源云云，谭公子见众人很捧场赶紧对这两件旧物做了一番讲解，先是摆出了一些专业的文玩知识，又说了一车此物颇为稀罕的套话，却有意无意地不提此物从何而来……到了此间，我估摸这两件东西怕是来路暧昧，再一想谭公子的家世，心里斟酌了一下便没在提起之前不适的感觉，随着大家瞎聊了一阵子，最后帮着朋友抱着几摞旧书便从谭公子家离开了，后来，经学校里期末考试的事情一打岔，就把这象棋与棋盘的事情给忘了，加之我本身与谭公子也就是见过几面，算不上有交情，之后也就再没交集了。

再听闻到谭公子的音信，已经是在准备毕业论文了。记得是在一次聚餐时，朋友不知出于什么因由跟我提起来谭公子出事了。我起先以为是他得了什么病，可细聊之下，方才知道谭公子因为打伤了人，惹了官非。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谭公子这号人，但说他是那种动手行凶的暴力分子，我还是有些保留的。再说了看谭公子那被酒色掏空的样子，若是动起手来，怎么着想也是吃亏的那一个。据朋友说当时场面相当混乱，由于谭公子下手过重，还是险些闹出人命。
至于谭公子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致人重伤，却没一个人能说明原委，只知道谭公子约着棋友在家里下象棋的时候，前一秒还好端端的，下一秒不知怎么的就生出邪火来，谭公子手边正好有个烟灰缸，抄在手中一下子就把对方给开了瓢儿，正要打第二下的时候，挨打的那位求生技能爆炸，一脚将谭公子蹬翻在地，连滚带爬夺路而逃，待确定自身安全之后赶紧报警，等警察到了现场发现谭公子已经割腕自杀了，好在抢救及时才算是捡回来一条性命。
后来谭公子家里赔偿了挨打那位一大笔钱，谭老爷子又通过关系找了些门路给谭公子做了精神方面的鉴定，才算勉强逃脱了牢狱之灾，只是他大好前途化为乌有，在精神病院里强制医疗几年后回到了家中，至今仍处于与外界隔绝到的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