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百合组）(4)

托里斯不同——他出生于小镇，且年龄还不是很大，不用面对太多的肮脏，并且本性善良，他自己在先贤的著作中领会便会坚定自己的心灵。
而他需要教会托里斯的并不只是语言，还有一份提防和警惕。
他有时确实想让托里斯永远在这里，因为托里斯到来带来的改变让他十分快乐，他和托里斯可以在维护书籍和教学的闲暇喝下午茶，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画水粉画，摘芸香花，亦或是在一大片漂亮的三色堇中散步——托里斯因为学习的缘故在这里待了很久，远超过一开始约定的日期。托里斯的天分令他十分欣喜——他在天文学和哲学展露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兴趣，加上他十分刻苦严谨的秉性，他在这一方面有了十分渊博的学问。
但这得让托里斯自己去选择，菲力克斯很明白。
因为他爱那个人，所以他的路必须他自己去选择。
有一天，托里斯向菲利克斯问了一个问题。
“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当初教我天文学的时候说了有两个理论，地心说和日心说，是吗？”
“是的……怎么了？”
“您当时并没有说两种理论究竟哪种对哪种错，只是说这两种理论只是有一些不同而已。”

“所以……”
“我之前分别用两种方法推算了一种天文现象的出现时间，然后去查阅了您收藏的以及您本人的观测记录。发现用日心说推理的结果是准确的，但是地心说的结果有偏差。”
“这很正常，地心说的星轮法十分繁琐，算错也不奇怪。”
“但是这是您亲自批改的作业，您并没有指出我的错误。而且这种情况出现了不止一次，如果说这一次是巧合，那么其他呢？”
菲利克斯沉默了，只是看着那本书。
它现在已经变得比较有生活的气息了，书页泛着微黄，然而在托里斯到来时它才刚刚诞生，雪白的书页和深蓝的封面十分亮眼。
上面是银色的标题：
《天体运行论》
“我并没有故意隐瞒你，这的确只是两种不同的理论而已。”
“但一个陈旧腐朽，另一个是天文学蓬勃的新生。”
其实这也不算是争吵，但菲利克斯仍察觉到托里斯的微怒与疑惑。
菲利克斯突然想起从前，他还不是神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是在图书馆和观星台上工作，那个时候他也是朝气蓬勃，少年意气，大刀阔斧，怀疑一切有漏洞的学说；那些研究星星运行轨迹的老人对他是又爱又恨，但他是贵族，也没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