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第七章 英贤(2)

“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月前跟我说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陈问小声地说。
“那个时候是怕把你卷进麻烦里嘛。”唐青泷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一阵凉风吹过，“有兴致调侃我那就是不害怕啦？你自己上五楼看一圈吧，看完下楼下跟我汇合。”
“师傅，我错了，算……算了吧。”陈问也想勇敢一回，但是想起今天来店里的那几个小姑娘的描述，他还是有点害怕。他承认自己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曾经的唯物主义拥护者，怕成这样实在是丢脸，但是毕竟小命要紧啊。
那三个小姑娘穿着英贤中学的校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找《山海经》。本来买了书该走了，非要留下来看，说是家里现在没有人在，害怕。唐青泷问她们发生什么事了，她们还很眼神惊慌，缄口不提。三个人硬是从七点钟待到了九点钟，快要走的时候，扎马尾的那个小姑娘才跟唐青泷说清楚。
今天傍晚，她们三个人讨论物理题讨论到了六点多，明天放假，所以这个点教学楼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她们。她们刚锁好教室就听见有人在走廊里哭，她们以为是哪个姐妹有不顺心的事情，循着哭声找过去，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一个蹲在角落的“人”。
那“人”蜷缩着身子，呜咽着。她身上穿着上一版的校服，有好多处破损，头皮上秃了几块，裸露出的地方留着血液和淡黄色的脓浆，可是空气中并没有弥漫着血肉的味道。她们以为她是复读生，被其他学生欺凌了，纷纷出声安慰她。可是她不回应，只是呜咽着。

她们想要抱抱她给她安慰，可是当她们去拍她肩膀的时候，却摸不到实体。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然后很快地飘走了。即使她扭头扭得很快，那三个女生还是看见了，她是个没有脸的”人“。
三个女生就这样尖叫着跑出了学校，直到一路跑到很远的地方，跑到了旧城区，才稍稍放松一点。然后她们就跑进了唐青泷的书店，试图找出这东西在《山海经》的第几页，来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愚蠢，不过碰到这种东西下意识是想找东西证明它是或不是真的也确实是正常的举动，陈问表示能够理解。
唐青泷给她们泡了几壶宁神的茶，又画了几道符才送走她们。而那三个人前脚刚走，唐青泷就拨出了一个电话，不过没有应答。她唰唰写下一封信，让陈问送去西郊酒吧街风月酒吧的前台，送给一个叫薛隐的人，还嘱咐陈问如果薛隐问起他是谁，就报她的名号。
陈问鼓起莫大的勇气，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去送信，送完本来以为能回去休息了，结果唐青泷又打个电话过来，叫他去英贤中学高中部门口等她。
陈问战战兢兢地在英贤中学的门口等了唐青泷半个小时，两人等到了快凌晨一点，唐青泷才带着陈问翻墙进去。陈问百般拒绝，唐青泷就让他自己回去，想到回去的时候方剑早睡下了，房子肯定一片漆黑，旁边又是坟场，陈问还是决定留下，至少旁边跟着唐青泷，他还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