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九&九齐】沈九撩完跑系列·八重樱（中）(4)

“哦？”沈九抬眼瞧他，木清芳端了茶水润喉，白瓷的杯盏遮不住盈盈的笑眼。
“也是怪久之前的事了......师兄觉得，柳师兄如何？”
沈九愣了一下，不知话题为何转到了柳清歌身上，手上攥紧了扇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嘁，他？讨厌鬼一个！”话音刚落就听见木清芳低低地笑出声，好好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儿竟笑出了几分放肆意味。
沈九木着脸瞪人，对面那个“守序善良”才抿了唇把笑憋住，口上讨饶道：“咳，沈师兄勿怪。你不知道，当初齐师姐也是这个反应。”
沈九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自己恼着，只半讽了一句：“木师弟笑点如此低，倒是和魏师弟很有话聊。”
木清芳也没纠结“笑点”是什么，只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也不至于吧，魏师兄的笑话我也欣赏不来。”
沈九“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示“原谅你了”还是“幸好还是个正常审美”。
木清芳知他翻篇儿了，往他那边倾了倾身子：“沈师兄可知我为何忽然提起柳师兄来？”
其实沈九没有特别好奇那些事，那是属于其他十一峰峰主的往事，是他沈九从未经历过的、从未参与过的、永远游离其外的岁月，他一直避免自己去探究当年。他总觉得自己不可能融入这个对其他人来说是“家”的地方了，不会被人真的接纳，不配有归处。那么一切的好奇、向往，都会显出一点儿可怜而卑微的讨好意思，而他凭着自己的一股子莽劲儿当上了峰主时，能捂住的，也只有这点“自视颇高”的自尊了。他们多年情谊心照不宣，而他只是一个外人，何必没皮没脸地硬挤入中间。

更何况，那些“当年”里面有太多的“岳清源”，沈九不能去细想，细想了怕自己忍不住就捅岳清源一剑泄愤——凭什么你登云霄成人上人，我就如浮萍野草任人糟践？
更何况，谁能保证他不会嫉妒得疯掉？最好的年纪，最好的根骨，最好的情谊，这些，都是他，失去了的。
更何况，堂堂清静峰峰主修雅剑沈清秋，就活该被那该死的清高囚困一生，不能欢笑，不能哭泣，活成个琉璃人，一身的孤寂，一的身清冷。
更何况，同气连枝......是一种什么感情？
沈九见多了人情冷暖人心世故，却实在很会把自己囿于一种未知的情感里，但是他耻于说出来，只会强撑作不在乎的样子然后一个人躺在深夜里抓心挠肝地反复咀嚼。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旁人便当他是真的冷血冷情，没人想过，是这智计过人、学识渊博的修雅剑沈清秋不懂、没见过、不敢问。
活了两辈子到底有些用处。虽然对于想明白“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这句话来说，代价有些大了，但他也没有余心余力去讨价还价了。
还有人没有巴不得他去死，还有人愿意为他说句公道话——虽然这公道话他说自己看不上、用不着，但心里也曾是偷偷地渴望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