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烟销战近(上)[风与火的年代，我们得以幸免](3)

哈记追了上去，把巧克力独自一人留在寒风中。
气温骤降，巧克力叹息一声，心力交瘁地跟上他们。他想去探望繁星。
他拉开门，把头抻进光线昏暗的医务室里，问道:“繁星还好吗？”
回复他的是殒月沉重的低吟:“我认为，如果我手上有药品，他会更好一点。”
巧克力垂下眼帘。领地附近真的没有村庄吗？
“我能去看看繁星吗？”他抬起头来，恳求说，“我想看看他的情况。”他紧张起来，吞咽着口水说完，想从巫师那感情易泄的面容上找到什么。他伤得更重了吗？他很痛苦吗？可殒月脸上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
“照繁星的情况来看，你最好不要打扰他。”灰白杂黑发的男孩简单地说。
焦虑如蛆虫啃食他的心。“他伤得更严重了吗？”巧克力绝望地喊道。
殒月低下头去，阴影笼罩着他的表情。但很快，他又重新抬起头来，心平气和地看着巧克力，那双明亮的绿眼睛里充满了诚意。“他没事的，我保证，我相信我的医术。”他说。
巧克力叹了一口气。“有你当我们的巫师，真是我们的幸运呀。”他转移话题，“当初弃武从医，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
“是的，巧克力。”殒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身来就不是战斗的料，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去为族群服务。”他漂亮的叶绿色眼睛转向一边，“现在我会一直恪尽职守。我会做一个好巫师的。”

“我相信你会。”巧克力低语着赞同。
寒风撕扯着他暮棕色的头发。殒月沉默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的感受。”
巧克力抬起琥珀色的目光。“我的感受？”他诧异地重复说。
“是的，”殒月叹息说，“我也理解自己的心上人受伤时自己的感受。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他细长的指甲撕扯着门框，“我真想替他扛下所有的剧痛。看到他受伤，我的心简直碎成了两半。”
巧克力注视着他。“你既然理解我的感受就更该让我进去看繁星。”他苦苦哀求说。繁星！繁星！他满脑子都是对那名他心爱的成员的影像。
“我没打算阻止你……”殒月后退一步，让巧克力进来，“去吧，但记住，你要保持冷静，不要让他过度受惊。”
“谢谢你。”他对巫师点了点头，走进医务室。
巧克力突然止住了脚步。远处的一个靠边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男孩，黑橙相间的衣服，皱巴巴的兔耳。繁星紧闭着金桔色的眼睛，蜷缩着身体靠着角落，他身上渗白的绷带在昏暗的光线下透露出惨白的异光，上面片片如毒液般的血块令人毛骨悚然。巧克力站在这里几乎都能听见他粗重而不均匀的呼吸声。
不。他心碎了。
巧克力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像是被浮云捏成的一样。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繁星旁边，觉得心口发紧，嘴角发麻。他冰凉的手贴着成员滚烫的身体，心隐隐作痛。很快殒月灰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感到巫师温暖的身体正贴在颤抖的他身上，摩挲着，安慰着他。巧克力低下头，把脸与繁星的脸贴在一起，喉咙里回响起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