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日俱曾］魂兮（2）(3)

包着煎饼的油纸在空中散开，煎饼重重的摔在地上。刚做好的煎饼上还冒着油，市井小吃的香气本应让人垂涎欲滴。此刻却把天道院大门前一尘不染的石砖搞得油腻腻的一块，四周围观的天道院弟子见之避恐不及，显得分外突兀，分外狼狈。
“唐棠，从昨夜到今日，你闹够了没有？”庄换羽将剑收回剑鞘。
曾舜晞认真地看着庄换羽，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庄换羽。因为他没有闹，昨夜不是他闹的，今日本来是一个惊喜，只是给错了人。
他最后低下了头，默默地盯着地上的煎饼发呆，本来热腾腾的煎饼因为和石质地砖与空气的大面积接触已经凉透了，如今只余难堪了。
庄换羽本来见他态度如此不好，已准备在开口训斥他几句。却见唐三十六呆呆盯着被他打落的煎饼发呆，像是个被委屈的孩子，好似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了，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他有些恍惚，也沉默的没有说话。
他们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听说了没，昨夜他要挑换羽师兄。”
“不知道好歹，要废了天海牙儿也就算了，挑换羽师兄他把我们天道院的脸面至于何处。”
“真是没教养。”
“十是十，三十六是三十六，挑换羽师兄，笑话。”

……
沉默良久的庄换羽，不知怎么想的，出声呵斥到：“够了，在院门前议论同窗，成和体统？”
他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你，和我走。”
曾舜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庄换羽是在喊他，连忙跟上。
庄换羽的房间很干净，不是整洁有序，而是什么都没有。除了置在剑架上的佩剑，这个房间就和刚入院时，学院里分配给学生的没有丝毫差别。
庄换羽从桌下将蒲团拖给曾舜晞，自己则将桌上的茶煎上，那套茶具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分房间时原有的，很便宜，陶土的，市面上只要几十文。
他又理了理已是一丝不苟的衣袍，这才在床沿坐下。
他皱了皱眉，开口道：“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庄换羽用了个“又”字，显然对昨日的事也记忆犹新，已是不满。
曾舜晞不看他，盯着庄换羽稠密柔顺的长发，头发的主人在今早一定细心打理过。肖宇梁不一直说想要留长发吗？若是他在着，大概会对着镜子行赏好几遍，再认真将头发梳得盘亮条顺。
这样晃神了一会儿，他才涩声道：“认错人了，师兄，抱歉。”
他这么一回答，庄换羽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