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下【堂良】（三十一）(4)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孟鹤堂才从书房出来。
周九良一直听着书房的动静，在门开那一刹那他身子不由自主僵了一下，随后又故作正常的看着电视，用自认为很平静的语气问道：“你都坦白了？”
“嗯。”孟鹤堂把周九良圈入怀中，声音有些疲惫，“我妈不同意。”
“我知道，所以——”周九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他把头埋在孟鹤堂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橙花香，忍不住鼻子发酸。
“所以我和她吵起来了，没吵出结果。不过我爸是支持我的，他说他会替我做我妈的工作的。”
“孟鹤堂，答应我，如果要你做出选择，选择亲情，好不好？”
“为什么？”
周九良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眶有些湿润，“有些东西你没有，你就会羡慕别人，我没有亲情，所以我希望你有。”
“其实有很多话我都没跟你说，从那个荒唐的夜晚开始，我心里一直都有一种负罪感，我把一个好孩子带上歧路，带着他一起沉沦，赔了所有的青春，我想把你送出国我们就会结束，后知后觉中我才彻底明白，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孟鹤堂这三个字深深刻在我的心里，过去的路我一个人走过来的，是你不嫌弃把满身泥泞的我抱进怀里，是你拉着我走向下一个花季。我想既然忘不掉你，那就这样活下去吧。”
他将手指轻轻抵在孟鹤堂唇上，示意听他说完。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阿凝提醒过我，可我还是决定再迈出这一步，只求当下就好了。所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的家人，这不值得。”
“不，你值得。”孟鹤堂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口，“八年前你在这住下了，我就没想过要放你走。路再难走又如何呢？有你陪着就好了，你是我孟鹤堂的救赎，我孤独了二十几年，是你的出现，才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
周九良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孟鹤堂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呢？
人总说爱情至高无上，都因为有一种渴望，渴望有种东西，可以战胜血缘的羁绊，性别的差异，宗教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