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下(4)

他们都有自己的院子吗？
有自己的房子车子吗？
有自己的厂子吗？
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员工吗？ 
...... 
我突然想起田间的老牛，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商业街，耳边听到了一群“哞～哞～” 的声音...... 
“四百四十四...”
啊，原来是分配作为各种傻子直至死亡...... 
我突然变得特别恍惚，这条路显得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我好像突然看懂了之前看到的所有景象，又好像丝毫不懂。
我紧咬着牙，不敢流露出半句，虽然事实如此无法改变，但却不能说给人听。
我的正前方出现一群结伴而行的小学生，他们嘻嘻笑笑，好像雾里有为人不知的室外桃源。
我张了张嘴，用力的挤着我的嗓子，膈肌拼命的击打着肺部，妄图对那群孩子发出一丝丝告诫。
但我一句话也没说出，又或是声音消逝在了雾中... 
我，失魂落魄的，走着。
刻板的，数着步子。

如果我，如这步子一样。
我希望，早点到达。
“六百六十五......” 
我看着眼前自己的车子，怔在那里。
阳光如针芒一般急急忙忙的射下来。
雾好像是恶人的面罩被猛地撕落。
我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各个大小街道，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是什么。
“原来这里是...，原来我一直在...，那就说得通了。” 
我自己对自己说了两句，答案早就已经明了，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数过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