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2)

十年期满，死神送他去了他爱人的那个小岛，隔得很远，他看见了那个已经苍老的人，头上已有了些许白发，他透过水面看了看自己，沧桑得不成样子。临走时，死神问他:“你后悔吗？”
他看着死神只是笑了笑：“能借我把梳子吗？头发乱糟糟的。 ”
死神临走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十二年了，好久不见了。今天阳光不错，去爬爬山钓钓鱼吧，以前你总想去，却没能实现，现在总算有些时间了。”
“好啊，这次一定去，你都答应我十五年了。”
死神离开时，苦笑了一下，觉着眼里有些酸涩。
他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冬天，他刚刚到那座孤岛时，遇到了一个将死之人，那人告诉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人回来见自己，如今却是等不到了。那人求着自己做场交易，说死后的灵魂交给自己，只求自己能为他一直等的人编织一场幻境。当时的对话自己还记得。
“如今像你这么傻的人不多了，一旦约定达成，不可后悔，你想好了吗？”

“不后悔，不后悔。”
“其实，何必呢，如果他得知你走了，可能会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也不一定，何必编织一场幻境，困住他也困住你自己呢？”
“其实，若他能去寻找自己的另一种生活，现在对我来说求之不得，我恨不得他好好地去生活，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我不确定，也不想去探究一结果。可他那个人，我了解，执念太深，特别是在爱情这件事上，比我还固执。我可以相信任何事情，但不会信，他会不爱我。”
“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总会认出他的，他那人一笑，就跟海风一样。十年吧，十年之内如果他忘了我，那你放他安心地去生活，如果他不能，你就为他编织一场幻境吧，初识他时，便答应他去爬山钓鱼，一直没实现，心里总有些愧疚。”
想及此，死神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