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致遗憾/远行的某人(8)

分别前的某个清晨，我告诉她，我要走了。
这份压抑让我们几乎聊不火热。
她问清了我离开的日子后，我们便在学校教学楼前分别。可那次一别，却是再也不见。
家里的杂物多，爸妈忙活的手脚闲不住，我偷偷溜了出来。跑到了与她每每相会的地方。我知道她放假了，所以抱着一丝希冀，期望能再见到她。
可是，整整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未能如愿见到她。
这份奢望注定要泡汤。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我不甘心，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想与她互诉衷肠。
至少，想知道她的名字。
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尝到珍视之物从手中被夺走却如何也无能为力的滋味儿。
呐！你在哪儿？见不到你了吗？
呼唤，追赶。
我都做不到……
失落地回到家中，妈妈已经腾开了手，工人们将家具都安放在了货车上，爸爸正同工作的客户通电话。
「你跑哪儿去了！？」
刚一进门，妈妈便冲我不满地皱起眉头。

「对不起妈妈，我……我出门转转。」
我没有什么力气与心情应付这些，随便编了个不是谎的谎言，责骂，批评，我受着就是。
「注意你该干些什么，不要浪费时间，家里的活不需要你，你就得给我好好学习……」
絮絮叨叨的言语让我烦不胜烦。
我是该好好服从的，我明白我要服从，我也希望我服从。只是，我的选择真的连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愿也不该得到满足吗？
我不明白，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但也没有什么不明白。
对呀，我都明白。
我和她，只是我该走的人生路上一首插曲。
我自己选择的路，回头了，还像样子吗？
难道，这些痛，不是人生路上该有的磨练吗？
是吗？是吧……
这就是磨练，我这就该当断则断。
对吗？对吧……
说真的，我的眼睛酸酸的，听够了妈妈的教训，我轻声道。
「是的，妈妈，我会去完成剩下的功课，请你放心。」
我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