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染羡）第六章(3)

其实他接到的命令是杀死墨染便回去复命，可是，他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刑罚的地方，他知道，他如今只有激怒北堂奕让北堂奕杀了他才能摆脱此次违命的惩罚，至于墨染，大约三日便会醒来，他其实不太想再见到墨染，他怕墨染又说出什么话来令他伤心。
然而三天，没有人对他用刑，也没有人来看他，除了送饭的狱吏，三天来他没见到任何人，他也有将近两天不曾进食了——自他把右手中指掰断后，他便拿不起筷子了。
浑浑噩噩中，魏无羡感觉牢门开了，有人进来，把他绑在了刑架上。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墨染，口中不禁呢喃：“墨染……”
然而下一秒，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该叫你江婴呢，还是魏无羡啊？”墨染走到魏无羡身前，用折扇挑起魏无羡的下巴，冷冷地问道。
墨染这才发现，魏无羡的脸色已是惨白，不由得皱了皱眉，但随即又想起这人的身份与他做过的事，将折扇移开，拂袖坐在旁边的软凳上。
狱卒早就被遣走了，这间昏暗的刑室里只剩下墨染和魏无羡。

“本王记得，你身上有数道刑伤，呵，为了接近本王，你也是当真舍得，”墨染拿起一根鞭子，忽然打在魏无羡身上，“既然如此，本王让你感受下真正的刑罚。”
痛……从小到下他经历无数疼痛，他觉得哪怕是断骨剜心之痛也不及此刻这般让人难耐。墨染是收了力的，魏无羡心中有些窃喜，墨染还是念着他的，他好想告诉墨染，他为他做的一切，可是……
魏无羡闭上了眼，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这一顿鞭刑，毕竟他确实对墨染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差点杀了他，他恨自己，也是应当的。
只是……没过多久，墨染就放下了手：“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羡羡，只要你说你有什么别的原因，我都信……你看，知道你的身份后。我都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魏无羡仍旧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墨染的声音中已有些许硬咽：“你要杀我，当日又为何要救我？”
为何……魏无羡恍惚间想起自己那一整夜的犹豫，勉力挣开眼，笑了笑，又疲惫地闭上眼，不言。
“羡羡，你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