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程的风（第一章）(3)

那是一个并不明媚的早晨，叶藏正坐在教室里自习。教室朝北，所以有些阴冷，他便把手插进口袋，眼睛只盯着那白纸黑字。
“真是呆滞啊。”叶藏一时愣住了，下意识地缩起身，但又立刻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调整呼吸，掩饰着自己的心跳。
声音是从同桌的A君那里传来的。过了一小会儿，叶藏似乎是才察觉到这句话，无意地看向A君，“怎么了？”
“这只鸟啊，我是说这只鸟的眼神。”A君开朗地笑着，指了指书本上的一张图片。白色的羽毛与黑色的眼睛，的确是叶藏对鸟的一贯印象，那双眼睛空洞无光，好似一颗质量下乘的黑色玻璃球，它把目光投向远方，瞳孔中却找不到任何焦点。

叶藏舒了口气，附和着轻笑道：“确实有些呆滞。”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这样一看，跟你还蛮像的耶！”A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笑得更加开怀，以至于他全身都颤抖起来，面部肌肉运动得尤其灵活，眼神也传达出了他愉快的心情，声音更是如烧开了水的水壶一般，挤出了高昂而又响亮的笑声。这才是真正的笑容。至于叶藏那等程度的笑容，哪怕是在外面随便买副面具也比他演绎得不知好多少。
“是嘛。”叶藏也想像A君那样露出笑容，但不得不说他的模仿天赋是在过于糟糕，以至于看起来像是苦笑，不，不如说已经是在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