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我的宝贝–33(4)

沈巍本不想对小灿撒谎，可他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跟孩子解释，爸爸为什么明明就在医院里，却没有来看自己。
天快亮的时候井然醒过来一次，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你怎么在这”、“谢谢你”、“我没事”之类的，喝了水，漱了口，去了洗手间，好像还顺便洗了脸，除了没什么精神以外，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等他回到病床边上，又像是非常疲惫地倒了上去，很快又重新睡着了。沈巍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上半身趴在井然的床边也睡着了。等到天彻底亮了，留观室里的护士来提醒，沈巍才发现床上的井然叫也叫不醒。
他看不见的灵魂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任凭沈巍怎么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都无法整合，任凭沈巍怎样摇晃对着他的耳边说话都无法把他唤醒。
就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略带迟疑地问。
“……我是，我是他朋友。”
“没有别的亲属？”
“没……没有了。”
“好吧，我就跟你说吧。我们给病人做了脑CT和核磁共振，结果都显示正常，没有任何病理性的问题。病人一直有服用镇静类药物你知道的吧？我们在病人血液中检测得出来，但药物残留的浓度很低，并不至于让病人陷入昏睡……
跟急诊和儿科病房相比，脑外科病房这里显得非常安静。井然就安静地躺在靠窗的床位，窗外是一棵银杏树，葡萄糖注射液又高高挂了起来，另外一张病床还是空的。沈巍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手掌盖住井然的小臂，那一截手臂在注射液的作用下显得特别冰凉，沈巍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着，想让它能够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