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五——易道天(2)

千年前，观山之上，花海正艳。
“山叠山，雾叠雾，观山顶上花千树。霜满头，雪满头，不到白头不罢休。”山脚下的小村庄里，一群孩童唱着童谣你追我赶。
六出正坐在不鹰峰顶发呆，全然没有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小尾巴。
“六出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吕九一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六出，见他全无知觉便附到他耳边喊道：“六出大笨蛋！”
“啊！”六出捂着耳朵站起身来，道：“你干嘛！会聋掉的。”
“六出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吕九一望着小六出，满脸的好奇。
“我在悟道呢，师父说，悟道要清心，你不懂的。”六出一只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似模似样的教训着吕九一。 
“那，那我也悟道，嘻嘻。”说着，便坐了下来，却见她不消半刻便跳了起来，“这样好无趣啊，六出哥哥，我们去玩吧。”
六出摇摇头，盘腿坐了下来，道：“不了，我要等我师父回来。”
“六出哥哥，走嘛走嘛，你师父去观山一时半刻回不来啦。”吕九一伸手去拉六出的手，却见六出不为所动。
“小阿九不要闹了，快回家去吧，子冲今天要回来了哦。”
“子冲哥哥要回来啦？那我走啦，六出哥哥再见。”吕九一一脸欣喜地向山下跑去。
“路上慢着点。”
“知道啦！”
“六出。”易道天自观山回来，便见到六出一动不动地盘坐在不鹰峰。

“师父，你回来啦！”六出努力让自己慢条斯理地起身，却还是雀跃着奔到易道天怀里。
“乖孩子。”易道天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六出的脑袋。
“师父，我今日在此打坐，听得鸟鸣风声更加真切，师父，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宁心静气呢？师父，先前小阿九来唤我去玩，我自打发她回去了……”六出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天的经历，易道天也慈爱的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如数家珍地报告琐事。
“天满盈，地满盈，天上地下我最行，一片龟甲半片星，一道命途两下情。若是问我人间事，待我与你辩分明。雨霁何须青斗笠，雪来自有御寒衣，涉足远处须乘马，问水渡江舟不停。欲问前途来卜卦，卜卦寻我周不行。周不行，周不行，问来问去不分明，便只言你需慎行。”周不比坐在自己卜卦算命的小摊位上，望着围成圈边唱边跑的孩童，招招手唤他们过来，道：“好了好了，这是今天买糖葫芦的钱，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谢谢周大叔。”礼貌地冲周不比鞠了一躬，孩子们便一哄而散。
“老周，你这教他们习文断句，却又让他们在此堵你生意，长此以往你还如何做得生意？”周不比的摊位旁是村内唯一一家酒馆，酒馆的老板与周不比相识多年，此番谈话也是常有之事。
“老楚，你知道的，这是我欠他的。”周不比说完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可，自尚已经……唉……”楚自贤摇摇头，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