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x你]罗曼蒂克回忆录②(6)

对我来说，这些剪影帧帧回放的，都是每个无可替代的珍贵的你。因为是你，所以只是简单的见面便足以获取了每天伊始的好心情，因为是你，所以只是短讯上客套的寒暄也会添油加醋便成了互通心意的见证，因为是你，所以余生往后的每一步，都要是你。最爱的人是你，无论发生什么偏袒的是你，孩子的母亲是你，相携变老的伴侣是你。在走向彼此的这条路上，我们绝不是踽踽独行，而是因为对方的陪伴而每一步坚定而欢喜，只因为路的尽头是向我敞开怀抱的你啊。祁宥，是你。毋须将这些归咎于你的错因，毋须将那些悲郁苦楚尽数吞下，毋须虬结蜷缩起你绚烂的魂灵。切莫再要执迷于那无解的难题，莫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莫要只是倚仗自己——我也可以的，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成为你对于心灵的短浅慰藉，成为你往后人生每一个阶段履历上的另一半。
我感念于在我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扶持给予帮助的朋友，当然最感念给予我无数次面临窘境的勇气的你。我对你的情感不同于任何传统意义上的爱，它是纤尘不染的，是灼心伤肺的，是张皇失措的，是释然宁谧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会让我怦然心动而泪流满面的感情。揭开粉饰的假面，我们是被弃如敝履的木偶，在灼烧的灰烬中惺惺相惜。我们是冷情淡漠的，却在拥抱中攫取温暖，形同虚设的心脏久违的跃腾起来，四肢百骸被鲜活新生的血液灌满，衰颓的容颜在临终时焕发笑靥。我们是重新给予对方生命的存在。

其实我们很早便相识了，亦或是相恋相爱，比任何你想象的还要更早。岁月也还是怀有恻隐与怜悯的——即使它无数次无声而不可抗的胜任了刽子手的职务。死亡与生命洋流澎湃着将我们冲散，但彼此间无可取代的爱意指明方向令我们再次相遇。我不感伤怀痛你丢失的那些只属于我们的爱恋时光，在你十七岁时，与你而言的彼此遇见的伊始，其实是我们历隽永经年仍觉须臾倏忽的重逢。我已在空泛的梦境中将你离别时的眉眼描摹过千百万遍——你走后，你昳丽淬清的容颜便只留存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而我孤身孑立不愿醒来。
你的发是黛色的，软顺的，平日里便乖巧的搭在潮红的颊面旁，灵动的似幅目光流盼的图画，而我便是风雪半生只愿与画做伴的书生。你的眉是弯弯的，有如洗濯了污秽的钩月，怆然兀自倾泻归念的情绪，而我便是停杯问月饮酒迷醉的赏月人。你的眼是杲杲的，那里盛满了足矣锻造破晓黎明的辰光，是皓净皎白的归灯盏盏，而我便是采撷晕明陶冶夜色中的少年。你的唇是软软的，我不敢去细细的瞧，那是只属于女孩子的馨香与柔软，在你露出酿久的清冽的酒窝笑时，我便沉沦在你的温柔与笑靥里，那是我曾短暂企及过的风景，仍流连忘返欲图故地重游。
为什么会偏爱日出呢？那是你计划里被纷呈圈点的部分，是你渴盼欢欣的骛念。你总为行程中的罅隙铺陈蓝图，构想去赏日出的模样。你喜欢万物新生的图景，你喜欢临于峰谷层峦处、远眺残夜孕育黎明的破晓。你说你喜欢放任自己悲春伤秋——躯体的每一寸都植根了自卑因子，虬结了近乎窒颈的魂灵。那里念不得，动不得，哪怕只是短暂的回顾那满是缺憾的过去，心口便传来密匝的苦楚，灌满四肢百骸，痛到痉挛。只得放纵自己湮没于卑劣中苟且偷生。静聆你阐述自己的过去，鼓胀的心脏已是放慢了呼吸。那时我正盘腿坐在你的对面，我们的距离不过只有半米，一伸手便能拥抱对方，抬眸便能对视，不过咫尺之间。而我忽顿觉我们的距离很远，我只是窥得你灵魂的片面，轻抚过上面蜿蜒的痂痕，但我并不为之感到伤情——因为我爱你，这是我的心甘情愿，哪怕变成一厢情愿我都不会怨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