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天使》（下）(16)

说完，孙明阳仍是笔直地站立着，面对窗外，面对起起伏伏的生活，他从来就是生活的友人。
“放心吧吴先生，您只是中度的抑郁症，按时吃药和检查就够了，不必担心其他的。”
“哦，知道了”老大伯似乎困难地站起身来，向房间门口走去。
“等一下吴先生，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向我问贾晴晴的事吗？”
老大伯紧抓着房间门把手，缓缓说道：“我姓吴，名德才。”
“这我知道。”
“我是吴忧的父亲。”
孙明阳仍然呆立着，望着吴德才，不知是些什么东西不停在内心翻涌着，却是平静面相。
“小伙子，你是对的，”吴德才打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关上之前说了句孙明阳听过最多也最深刻的话。
“谢谢你。”
看够了闪着彩灯的灰暗市井，孙明阳终于坐回办公桌上，像是顺手地，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拿出贾晴晴给他写的粉色情书，还有一册相片，那是贾晴晴生前五个月内少有的相片：他和贾晴晴一起在草地上排练，歌咏比赛上两人互相微笑的合影……这些东西在十五年前还在老师办公室存着当早恋的证据，直到毕业后孙明阳才央求着要来。

还有一张，是那天在天台孙明阳抱住贾晴晴往下摔瞬间的照片，贾晴晴大张着嘴，不知是在尽情欢叫，还是在大声痛嚎，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孙明阳心痛万分，他手捧着相册，将背对向窗外，似乎是在护着相册。
孙明阳仰起头，看着反射市井寒光的天花板，打了一个大寒颤。
花，必然会谢，也终究会开。
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暑假，同学们回到教室中，讨论着假期的见闻感触。
“我去了城东的森林公园，那里真的好凉快啊！我当时就感觉自己是一根冰棒。”
“鬼才相信你，你的腿还不是那么粗。”
“你给我闭上你的香肠嘴啊！”
“来来来，我跟你们打个灯谜，”霍晓带着欢笑凑到两个女生中间，“黄昏太阳落，日照阴雨时，打一个暑假发生的事情。”
“开玩笑，我们的文化哪有霍姐您高啊，猜不出猜不出。”
“嗨呀，真笨，听好了，谜底是，”霍晓一字一顿地说，“‘贾晴晴跳楼’啊！”
“啊？贾晴晴跳楼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跳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