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彼得的新鲜世界(5)

戴安娜目光越过彼得看向窗外，繁华的都市尽收眼底，“站在这种地方的人，看外面世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吧，但就算在鱼缸里长大的鱼，也会朗诵有关大海的诗句。”
彼得愣住了，他不知道也没有想过。又或许很久以前的他思考过，但却被眼下的权势深深地掩埋了。究竟谁才是被黑暗席卷的海燕，沉沉地坠入那万旋的深渊。
四
转眼之间到了芭蕾舞比赛举办的傍晚，彼得本没有计划观赛，但父亲说刚指挥完一场战争，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在艺术方面也要有所钻研，真正的领袖要有全领域制霸的素质与觉悟。既然家族这么期望，那彼得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还没有可以拒绝的权利。
这次的比赛选在了学校的新礼堂，巨大的柱廊正门雄伟壮丽，乳白色的墙壁庄严肃穆，这肯定是仿照了莫斯科大剧院，因为它看起来就像莫斯科大剧院的缩小版，唯一不同的是门顶没有了巨大的阿波罗神像。不过这宏伟的建筑没有吸引彼得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被钉到了门口木质的告示板上。告示板上钉满了最近几日的报纸和公告，报纸上又写满了前一段时间的苏芬战争：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苏军仍在最年轻将军的带领下战无不胜，铸造起了令整个欧洲都忌惮的不败神话。

谁也想不到这位将军现在就站在大礼堂的门口，看着这些赞美他的文章，不难想象这些文章都出自彼得家族所控制的报社，用来制造舆论让彼得成为全民的英雄，在人们心中种下一颗美好的种子，最终这颗种子会发芽会壮大，长成参天大树，直到再也无法从心中拔去。然而在告示板的角落贴着一张泛黄的草稿纸，想必作者一定不太富有，纸的一角从厚厚的赞美文中露出，恰好有一角写着作者的名字：戴安娜。
彼得想起戴安娜来，脑海里总是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干净而透明。撕开包裹其上的厚厚纸片，找到了这张泛黄的文章，上面充满了对彼得将军的质疑。39年一位年轻的军官横空出世，在英法两国将纳粹德国“祸水东引”时，悄然与德国签订条约，迅速出兵瓜分波兰，波兰惨遭灭国，借由此举这位军官平步青云甚至成为联邦史上最年轻的将军。这是场罪恶的战争，3000万波兰人成为亡国奴，受到法西斯的残酷统治，生命时刻受到死亡的威胁，战争使得人们流离失所，与生活的故土渐行渐远。
文章字字诛心，像一根根尖针刺入彼得的心中。彼得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已经步入深渊，他在名为家族的泥沼中艰难跨步，命令缠绕着他的身躯，权势拽曳着他的脚步，他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等候着家族输入绝对的指令。不过今天的他应该是自由的，只是来看场比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