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船(6)

有什么孤独的呢？热爱同一个神祇，信奉同一本《圣经》，甚至于同样提防天主教在伟大英格兰的复辟。只不过，面对天主教的残留，罗兹这些清教徒更显坚决——废除主教制和偶像崇拜，减少宗教节日，提倡勤俭节忍，反对奢华纵欲。
罗兹以自己的信仰为荣！即使是这个阶级的异类，她也骄傲地挺起胸膛——这没有丢脸的，这是上帝给予我的考验。
身为清教徒的罗兹像偷偷捡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窃喜——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宝物——清教的教义与平等的思想就是她的糖果。
但是，这样的情感在家人面前却被击打粉碎。正因为最坚决的反对者是父亲，所以痛苦才那样深刻——除了上帝最爱我的人，却憎恶我最爱的信仰！
这样不理解的鸿沟，是何等的痛苦！因为是家人，所以才更痛苦！
老伯爵用手杖重重地点着地，“躲躲藏藏的，”他咬牙切齿，面露鄙夷，“像个老鼠一样。”

这掌权已久所形成的刻薄，在战场上的确生杀果伐，但现在也深深捅进了罗兹的心窝，将心绞弄的稀烂——在国王都决定迫害清教徒之际，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宣称自己的信仰呢？
罗兹的脆弱老伯爵看在眼里，他决定乘胜追击，即使面前的女孩是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小玫瑰花。
“我们的荣耀由国王赋予，我们是国王手里的刀，君权神授，光辉的君主才是我们忠诚的对象！”
“罗兹·巴蕾特，骑士的美德是否镌刻在你的内心？谁是你忠诚的对象？”
“君主！”
“舍弃你上不得台面的信仰吧！”
老伯爵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眼睛射向罗兹，“承认吧，若不是因为这个‘巴蕾特’的姓氏，你也会是被处以火刑的犯人。”
“你辜负的巴蕾特家一直在庇护你。”
他冷笑一声，“别再想着像个老鼠一样的钻出牢笼，国王和国教才是你的归属。”
话已至此，老伯爵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