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嬗变灵魂(10)

杨的身体颤抖着。
“爱与恨，有什么意义？我曾经拥有的爱与恨，不过是渴望被接受和关照的潜意识和混杂的性激素养育的畸胎。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因为失恋而痛苦吗？上亿年的进化制造了这种痛感，帮助失恋者不断追求复合，在被拒绝的痛苦中彻底死心，然后对其它同类重燃爱火，仅此而已。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我的心中失去了爱的冲动，就像小鹰失去了对飞翔的恐惧。灵魂的高贵不允许这种欲望的存在。”
铃兰转向了杨，泪水凝结在眼眶里。
杨感到浑身冰冷。他把花扔到了地方，抱住了双膝，蜷缩了起来。
他想扯掉那个精致的小黑盒，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
铃兰站了起来，她把手搭在了杨的肩膀上，身体在微微颤抖。“杨，我不想让你痛苦……我真的不想让你痛苦……杨，我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灵魂，我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灵魂……”
杨抬起头来，他看到铃兰的眼里噙满泪水，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她的右手紧紧抓住杨的肩膀，好像一放开手他就会消失似的。她的灵魂在自我挣扎。那是一丝渺小的欲望在反抗人类高尚的灵魂。

“好吧。”杨说。
2057年2月13日，西雅图
这一个月杨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每天浑浑噩噩地躺在家里，盯着灰黑色的天花板发愣，只在补给必要生活物资的时候才会出门。他喝起了酒。过去的一切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回，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不知道。
杨像僵尸一样地走在大街上，在漫天狂乱飘舞的泡沫中横冲直撞。霓虹灯的流光透过雪花落在地上升起的氤氲白雾朦胧地笼罩住他，将他融化在这喧闹的城市里。
耳边似乎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接着，杨的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到身旁站着一个矮小猥琐地男人，穿着一身灰色格子大衣，正用双手紧紧攒住衣领抵御呼啸的寒流。他看到杨在看着他，咧着嘴笑了一下，杨注意到他满嘴的牙都被蛀坏了。
男人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名片，紧张地看看四周，递给杨。杨没有接。
“你急着用钱吗，先生？”男人笑着说，他有很重的口臭。杨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四周瞧瞧，“先生，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到我们的门店扫描一下就行了。最先进的意识构型技术。你什么都不用做，最多就花二十分钟。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