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 of the Vortex - 末路回光-远行之歌(13)

“好吧，你真的很细腻，K，我从没有觉得一个男孩子可以这样。”
“这样的人很少，也注定孤独，因为即使他们愿意敞开心扉，也永远不能被理解。没有人能走进他们的内心，只因为那太过深远。我很喜欢古代文学，你听过史铁生吗？”
“听说过，不大了解。”
“他是大概两千年前的作家，意气风发之时却双腿残疾，苦闷之中每天在地坛思考生死，最终落笔惊世。他的文字和思想，是现今世界也极具价值的。若不是那样细腻的感知，让他在孤独中迸发思想，他只会是一个自暴自弃的凡人，或是精神崩溃的疯子。”
“那你喜欢艺术吧？”
“是的，小时候写过小说，画过画，现在有时候会自己唱歌作曲，有兴趣也会玩填词，只可惜没学过乐理。”天色渐晚，楼下的商贩也纷纷离去，只剩下些没睡醒的人依旧蜷缩在墙角。有门面的小店里一盏盏灯熄灭了，不像大城市，这里没有夜的疯狂，“我们回去吧，正好吹吹晚风。”
“你愿意唱两首吗？”Hikari似乎对此还有几分兴趣。
“可以可以，这个时段，到可以来点抒情的。”
我轻轻吸一口气，深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在寂寞的旷野上无边飘散，碧蓝的湖水都茫然空洞，常绿的树林也显得荒凉，炎炎夏日，却仿佛霜雪凝成梦魇，好似夕阳熔落红泪。不觉间嗓音锋芒一转，又是一曲《寒夜孤火·终念》，若隐若现的破碎星河，随风而去的传说故事，沉睡的心灵，在幻想的国度苏醒，尾声悠长，却难以捕捉回荡的记忆。

Hikari没有再说话，她隐约意识到这歌声背后是一颗怎样的心灵在守望。
假期本来过得就快，又有了Hikari在身边可以聊天，转眼就已经快要离开了。我们收拾着行李，想象着未来，至少对于我而言，这种时候真的很兴奋。
我又一次打开窗户，视线久久停留在那些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的树梢上。多希望我的眼睛是个照相机，能把一切美好都永恒地留在记忆中，若干年后回想起来，依旧新鲜水嫩。
“K，你说这个房子就是你建的吧？”
“是的呢。”
“你准备怎么处置它呢？”
“你看看外面。”
Hikari走出门，看见钥匙已经插在锁孔里，墙上多了一块牌子：“房屋无主，有需要随时使用。”
“东西都带好，出发吧！”我小心地关上门，最后看了一眼，“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出发吧，晚上就要睡在火车上了。”
这一路，仿佛没有尽头，上一次走过还是我初次来到这里，这样的返程，心静也大有不同。这片无人的树林啊，我终将热闹带走，只留下宁静的生机。斜阳中叶影摇曳，夏日的暑气稍稍退去，首都的秋日会继续陪伴着我们。终于，火车已经在面前等着我们，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失去勇气，却只是看了看Hikari，她的裙摆被微风吹起，发梢闪烁着金光，她也看着我的眼睛，仿佛那就是勇气，那就是希望。